宋知閒 初二的早上,一推……(1 / 2)

爭渡 佳淨 4738 字 11個月前

初二的早上,一推開門,鵝毛似的大雪,漫天紛紛飄落。

整個小鎮,銀裝素裹,萬籟寂靜,恍如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

太陽穿過光禿禿的枝乾,照在潔白無瑕的雪上,反射著刺眼的光。

蘇禾微眯著眼睛,滿臉興奮地在院子裡踩下一連串黑色腳印。

腳印,雜亂無章地蜿蜒曲折著,一直從院子裡到家門口。

她笑著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發了朋友圈。

黑色的腳印在一片雪白格外顯眼,好似動畫裡浣熊留下的足跡。

融化的雪水打濕了大理石的牆壁,融化雪水順著光滑的牆麵快速滴落。

原先上麵篆刻的書法字體,經過雪水的洗滌,愈發鮮明。

站在院中的蘇禾,看著此情此景,忽然靈光一閃,轉身跑進了書房。

不一會兒,就拿著筆和墨出來了。

看著空中飄零的雪花,蹲在台階上,對著手機一筆一畫得隨意描著。

片刻功夫,一株水墨的梅花就盛開在了潔白的雪地上。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不講形似,隻求神似。

墨汁遇雪隻僅僅停留了數秒,隨後快速地暈染開來。

蘇禾可惜地看了眼,那株已經有些模糊的梅花,訕訕停手。

整個人臃腫地蹲著,下巴抵在膝蓋上,癟著嘴似在想著什麼。

過了半晌,隻見她提起筆,每一筆落的都極為謹慎。

雪越下越大,晶瑩剔透的雪花,墜落在纖長的睫毛上,眼前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不一會兒,一個“宋”字映入眼簾,字體娟秀且工整。

在暗深色的墨水在滿地雪白裡,分外鮮明。

看著地上的勉強可以入眼的字,蘇禾如釋重負地一笑。

不白費自己凍了那麼久。

寫完才發覺自己的手指已經凍僵了,白皙修長的手上,關節通紅。

不玩了,不玩了。

她趕忙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硯台,寒顫顫地跑回了書房。

屋裡的暖氣撲了滿懷,熱氣氤氳融化著她凍僵了的身體。

透過玻璃,遠遠地還能瞧見雪地上的那一灘狼藉,她無奈一笑。

算了,等雪停了再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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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的蘇禾,火速地躺回了床上。

被窩的餘熱還源源不斷地傳來,她愜意地拉了拉被子,仰靠在床頭刷手機。

點開剛才發的朋友圈,底下已經有了一連串的評論。

蘇禾挨個回了過去,等看到最底下的評論時,兀然笑出了聲。

宋知閒:這是小狗踩的?

含情的眸子熠熠生輝,明定燦爛,似有水波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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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沒有在家呆到正月十四。

過了初七,蘇禾便準備飛燕京。

臨行的前一天晚上,她正在收拾東西,隻聽見房門被敲響。

蘇禾放下懷中的衣服,拖著鞋子去開門。

隻見蘇母端著一杯剛熱好的牛奶進了門,放在她的床頭。

“牛奶趁熱喝了,再早點休息。”

隨後又轉頭看了地上的箱子,輕歎了口氣,蹲下身幫忙整理了起來。

“燕京這會兒還冷著,保暖的衣服要帶足了”

“在外麵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吃飽睡好。”

“再把剛買的阿膠帶上,那是補身體的,彆嫌難吃就不吃了……”

蘇母絮絮叨叨地念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細致地折疊著衣服,將它們分門彆類的依次放好。

“還有啊,交朋友要注意安全。”

“遇到合適的,也可以試著相處看看了。“

昏黃的燈光充斥著整個房間,蘇母彎腰蹲在地上,動作不停,叮囑不停。

光線打在她身上,投落下一片陰影,那背影瘦弱但又挺拔。

蘇母低著頭,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語氣有些傷感,夾雜著不舍的心緒。

說完,似乎還想到了什麼,尾音一滯,隻聽她略帶傷感地補充道。

“不過,彆離家太遠,我舍不得。”

話語剛落,蘇禾動作一頓,心裡翻湧起的酸澀情緒,讓她眼眶一紅。

牛奶散發的熱氣,飄乎而上,霧氣彌漫了她的眼睛。

知女莫若母,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又怎麼會體會不到她的心思呢?

那刻,蘇禾可以肯定母親已經知道了。

隻是一種委婉的方式,來表達她的擔憂。

“我會的。”蘇禾低著頭,睫毛微微顫動,眼前朦朧一片,她雙手捧著杯子,不停地上下摩挲。

心裡的酸澀漸漸蔓延開來,化作了抹不開的離彆愁緒。

“我不在家,你跟我爸要好好注意身體。”

“彆想的太多了,我真的已經好了,在外麵我可以好好照顧自己啦。”

半晌之後,待眼底的霧氣消散完後,她抬頭望向母親,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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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分彆過程中長大的。

機場裡人來人往,帶著從家裡帶的大包小包,同家人們依依惜彆後,轉身又踏上了謀生打拚的路途。

那日的機場格外得冷,仿佛是離愁的思緒浸染了整個空間,到處充斥著蕭瑟傷感的氣息。

冰冷的播報聲從廣播裡傳來。

蘇禾吸了吸鼻子,滿臉不舍地上前抱了抱蘇父蘇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