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穆檀眉被突如其來的狗血……(1 / 2)

穆檀眉被突如其來的狗血,驚得腦內亂作一團。

桌邊的人卻徑直起身,眼帶嘲弄的兀自道:“這麼多年來,天下人都信服於他的一招瞞天過海,他不愧是言官出身,十萬條亡魂麵前,也能構陷忠良,顛倒黑白。”

言官?陸頂雲出仕十餘年,就壓根沒做過京官!

穆檀眉壓了壓眉角,下意識覺得司延槿口中那個指鹿為馬的奸佞,遠不是陸頂雲這種小角色可以相提並論的。

隻是這件事論及時間和發展,都與她家的滅門太過嚴絲合縫了。

穆檀眉心尖顫了顫,總覺得自己過往時那些虛無縹緲的直覺,也許會在眼前人的身上找到答案。

她自然而然的再問了一遍:“那個時候,你到底為什麼帶著蝠紋佩過府拜見?”

司延槿抿了抿唇,沒有直言,“那一年金山關城破,整個九邊陷入兵亂,連同周圍的數座城池也接連遭了難,北戎當時的統帥必勒格,施行不受降的屠城戰略,短短幾日的功夫,九邊第一大關已然淪為了一座死城,當地官員更是十不存一,甚至被當做戰利品割下頭顱,做成了京觀。”

他一頓,看向她道:“唯有一人大難不死,帶著戰報逃了回來。”

那個幸存之人,自然就是陸頂雲。

接下來的故事,與她息息相關,她自幼起聽了無數遍仿如耳朵起繭,那時她爹是如何機緣巧合之下,窺破了九邊總督夥同金山關總兵叛國的秘密,她娘又如何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密信托付給陸頂雲,舍命相幫讓他僥幸逃了出來……

從此她全家成了為國捐軀的忠烈,陸頂雲功過相抵,外放至今仍是個屬地官。

可他還活著,彆的人卻都死了,僅這一點,就是天差地彆。

穆檀眉電光火石間,明白了司延槿的用意。

“你在試探他?”

她目光灼灼地道:“你認為陸頂雲當年謊報了戰情?又或者,是有人在幕後操控他,借九邊戰局下完了一盤棋?”

見司延槿不置可否,穆檀眉瞬間冷靜下來,又轉回話。

“那塊蝠紋春佩,到底是什麼好東西?”

讓陸頂雲一見到,就險些失了分寸。

司延槿平靜道:“那是前九邊總督,今北戎護國相——葛三安的隨身物件。”

居然是他!

穆檀眉吃了一驚,心想司延槿當年也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又顛沛流離了這些年,哪來的本事弄到這東西?

想歸想,她自然不會深究內情,況且憑她對司延槿的了解,這人話最值錢,問他也是碰壁。

倒是陸頂雲,不過見了個貳臣信物,怎麼就古怪成那副鬼德行,倒是顯得心虛至極。

“不論如何,當年的是非曲直隻有陸頂雲一人知情。”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穆檀眉一停,繼而問:“你想我如何合作?”

這下輪到司延槿出乎意料了,他黑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訝色,“你不提幫我的條件?”

廢話!他在自己身邊期期艾艾這麼久,若說還沒弄清她的身份,亦或不是因為看破了她與陸頂雲的麵和心不和,反倒顯得荒謬了。

“你若希望,我也可以提。”穆檀眉笑笑,直了直背,靠在堅硬的椅背上,轉而問他:“不過你蟄伏多年,可查出什麼了?”

司延槿耳尖微紅,垂眸道:“甚少。陸頂雲這些年輾轉放官,與過去早已切斷了聯係,與他有舊的人,也多是這些年來在任上結交的,除此之外,他在京中還有一門姻親,倒是交往頻繁,隻是兩地相隔遠,不好查勘。”

交往頻繁?

陸頂雲一向對衛翰林府上態度淡淡,除了節禮,素日連書信往來都是極少數,原來竟是暗度陳倉,在這兒藏著貓膩呢?

“難怪他說,衛氏是他千挑萬選來的。”穆檀眉嗤笑一聲,“巧了,今上年後才下了晉令,調他七月初一任期滿後回京述職呢!”

司延槿微怔,點點頭,“如此兩獸同巢,必有所動。”

兩人就陸衛兩府之事互通有無,又約定了日後通信的方式,末了,穆檀眉倚著窗,笑顏打趣他:“改日我若真幫你報了家仇,你怎麼報答我?”

司延槿緩緩地看她一會兒,語氣淡而篤定。

“隨卿取用。”

院子裡劉虎一路小跑著進了屋,一眼瞧見一覽無餘的明間裡,靜悄悄地立著兩個人。

司解元端端正正地站在門口,自家大人則半靠在窗邊抖了抖身子,一張明媚的小臉上帶著尬怒。

可細細一看,眼底眉梢間,似乎又有些她看不懂的不自在。

劉虎奇怪地移開視線,先喜氣洋洋地鄭重上前施了禮,滿嘴的恭喜聲不停。

“中了!大人又中了案首!大人不愧是神明下凡,是慧業文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今朝小三元,明日定則六元及第,留下不世之名……”

“停停!”穆檀眉不等高興多久,先被這一番吹捧嚇得笑容僵掉,趕緊上去捂她的嘴,“適可而止,適可而止,而且你來晚了一步,司解元方才已將結果告知於我了。”

劉虎立刻愁眉苦臉,“都怪哥哥,說大人愛吃栗子餅,非要排隊去買來慶祝,害得我來遲一步……”

聞言穆檀眉乾笑一聲,側身半步擋住了吃剩的栗子餅,識趣地岔開了話題。

“今日可還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