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琴剛陪盛念從公安局出來。
“念念,你去找李響也用不著改名吧?”趙素琴盯著戶口本上的名字不由得撇撇嘴,“盛夏草,一聽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名字。”
“哈哈……”盛念笑出了聲,他眨著眼睛開玩笑說,“那我剛好可以借此裝可憐,博取李響的同情。”
趙素琴無奈搖搖頭,心中有苦但是不能說,因為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虧欠盛念。所以當盛念提出想改名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時候,她竟默許了。
攥著自己的新名字,盛念的眼裡又有了光。
滿天星有個彆名,叫做夏草。
哥哥,我甘願做你的配角,無怨無悔。
未來就讓我默默陪伴你吧。
S市第一人民醫院,病房605。
一個模樣白淨的年輕男人站在李響的麵前,而楊婧正不情不願地介紹著。
“這是公司為你安排的新助理,他以後負責你的生活瑣事,叫盛、盛……”楊婧眉頭不由一皺,這改得什麼破名字,不忍直視,根本叫不出口。
盛念知道他的二嬸正處於破防階段,他很自覺接過話,大方地自我介紹:“小天王,您好,我叫盛夏草,是您的粉絲,未來的生活很高興陪伴您。”
李響內心也起了波瀾,五年不見了,他的小朋友怎麼還是那麼可愛?這是在跟他玩什麼角色扮演嗎?果真,偽裝失憶是最明智的選擇。
李響故作冷漠:“哦,你好。”
楊婧輕輕按了按大陽穴,這一個失憶,一個改頭換麵的今後能愉快相處嗎?不過這都不是她的考慮範圍了,她今天的目的是把盛念送到醫院,其他的事不歸她管,她也懶得瞎摻和,吃力不討好。現在任務完成,她該打道回府了。
“李響,你好好養傷。公司還有重要的事情等我處理,我先撤了。”楊婧的語氣敷衍到不能再敷衍。
“好的,boss。”李響此刻心情很好,和楊婧有了互動,他打趣道,“一切聽從組織的安排。”
楊婧風風火火地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的第四人喬維現在處於呆愣狀態,他的老板,他的祖宗似乎都把他遺忘了,難道他是無形中被炒魷魚了,即將麵臨失業嗎?沒有人給他一個解釋,他隻好胡思亂想起來。
不一會兒,喬維的手機響起來,是老板的奪魂電話,他飛速接了起來,楊婧暴躁的吼聲傳了過來:“喬維,你是多沒眼力見?怎麼著,你那麼喜歡當電燈泡?還不滾下來,跟我回公司。”
說到後麵,楊婧都變得咬牙切齒了。剛剛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不能在病房裡發,剛好拿喬維當個出氣筒,撒撒氣,心情果然舒坦多了。
喬維恍然大悟,他心裡懸著的石頭也落下了,還好沒失業,不然老婆孩子怎麼養得活?他連忙掛了電話和李響道彆,屁顛屁顛地下了樓。
喬維走後,病房裡隻剩下盛念和李響兩人。
本以為許久不見的兩人會陷入尷尬,但是令李響意外的,一隻白皙帶著燒傷的手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遞到了他眼前。
盛念歪著頭問:“吃嗎?”
此刻,微風不燥,陽光正好,他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那個蘋果:“吃。”
李響剛咬上一口蘋果,房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是李響的主治醫生,叫秦銳,看起來30多歲,長相挺俊朗的。
“喲,今天來了一個小家屬。”醫生都具備自來熟的優秀品質,他自覺忽視了李響不爽的臉,“先彆吃了,例行檢查。”
李響也懶得做表情管理,不爽地瞪著秦銳。
一番折騰後,秦銳收工,對盛念囑咐道:“小家屬,病人沒什麼大礙了。”
盛念現在耳根子微紅,他被秦銳這一口一個的小家屬弄得不好意思,但是他又不想反駁。他硬著頭皮問:“他不是都嚴重到失憶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
秦銳脊梁骨發涼,他雖然背對著李響,但是他能清晰感受到李響投來的冰冷的可以殺人的目光。他隻好昧著良心忽悠盛念:“失憶不算病,失憶隻是忘記了一些人和事,不影響生活。從各種檢測指標顯示,他的身體現在很健康。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讓他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聽著李響身體真的沒什麼大礙,盛念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微笑道:“他沒事就好,謝謝秦醫生。”
“加油吧,小家屬。”臨走前秦銳隨口一說。
盛念以為秦銳是讓他好好照顧李響的病情,他點頭附和:“我會努力的。”
秦銳偷笑著離開了病房。
回到值班室,時間剛好是中午飯點,沈望舒早拿好了飯盒等著秦銳。
秦銳溫柔地擁抱了沈望舒,並在他的額頭親親一吻:“親愛的,不是叫你在家待著等我嗎?”
沈望舒也是30來歲的模樣,氣質一看就是出身於書香門第,他嘴角微揚:“天氣良好,我在家閒來無事,突然便想來看看我的愛人。”
“你還是這麼文縐縐的。”秦銳老臉一紅,“但我就愛你。”
“油腔滑調。”沈望舒打開飯盒,撲鼻的菜香瞬間勾得秦銳蠢蠢欲動,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品嘗起來。
“家有貌美如花又賢惠的愛人,此生足矣。”
“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一笑,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11年。一切如舊,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