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你們做什麼!”張氏鬨喊一聲,倒退兩步,忙用手臂去遮擋。
慌亂間拽著窈青的衣服往對麵推,以此試圖抵擋棍棒夾擊。
那些布衣小廝手裡取來的掃帚或者粗木棍,長長一截,打在身上可不輕,都是用了真勁兒的。
“打得就是你!”為首小廝喝她,“我們管事說了,敢來鬨事就打出去!”
幾隻粗木棍又沉又重,棍棒無眼,使用者卻有眼可看,朝著他們發威。
張氏不服不忿,“好呀!你們就是這樣待客的!?”她躲閃間推搡著窈青來問對麵的小廝。
“給我打!”於是幾人一呼而上,不亞於上戰場殺敵之勢。
張氏夫婦躲避不開,隻得慌忙作逃,臨走前還不忘用力推窈青一把,用來給自己當肉盾。
她們跑是跑了,手腳麻利健步如飛,可留下了個不利索的,還未來得及辨彆方向就栽倒在地,又被幾人團團圍住,挨了那棍棒幾下。
窈青摔得生疼,不自主的蜷縮起來,免得被打到要害。
“行了行了,這小姑娘也挺慘,被他們撂在這,咱兄弟幾個彆給她打死了。”他們都怕窈青身子弱不禁打,萬一出了人命,還得自己來背。
沒有半刻,本是一團的人全部散去,小廝們也龜縮進了萬月樓。這地上隻躺著窈青,竟如何也爬不起來。
有人指指點點,不過也大多瞧了兩眼就走,旋即也是轉身離去。
小廝們又各自乾起了自己手頭上的事,對萬月樓外麵視而不見。唯獨清水過來時,見他們都慌慌忙忙的,隨口一問,“都做什麼呢?急慌慌的。”
“哦!清水哥,你看——”張四回了他的話,指著不遠處躺著的窈青,“那小丫頭跟著人來鬨事,被我們打跑了。不過呀,她倒也可憐,那對夫妻隻顧著自己逃,倒把她撂這。”
清水定睛一看,果然扭曲躺著個人,又瘦又薄的跟紙片兒一樣。
一時他覺著又可憐又眼熟的,不由走上前去細看,一拍腦袋——
“怎麼是她!?”
……
“窈姐姐?窈姐姐?”
意識全黑間,有人在喚她。窈青覺著頭腦昏昏漲漲的,還有人摸了摸她額頭。
“窈姐姐,你覺著怎麼樣?”衛子舒握著她手腕,緊張的詢問。
繡榻上,窈青頭痛身上痛,嚶嚀一下也未說話。
旁邊有個大夫,肩頭背著藥箱,已經給她把完脈,打斷她們:“這是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每日早晚抹上一些,假以時日便可恢複。”
送走了大夫,窈青強撐著坐起來,手也撫上額角,還有些脹痛。
“窈姐姐彆動,你看不清,我替你上藥罷。”那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被他捏在手中,修長的指尖淺蘸一點,攤開她的手掌,輕柔的塗抹。
窈青掌間擦破了皮,不過還好,已經清理過一遍,泥沙已經不存在,不過還是紅紅腫腫的,火辣辣的一片。
她不知道,他趁著她昏迷,已經細細擦拭過一遍傷口,這遍上藥,也是如珍似寶的小心。
清涼的指尖在她掌心跳躍,撫平左右的疼痛。
“子舒,那個人...”她有話要問他,口中遲疑不決,“他、是不是死掉了?”
那個人太可怕了,他要做的事對於任何一個女孩來說都恐怖如斯,也絕不能接受和原諒。
那肩頭帶著些微顫抖,如赤身接觸到薄薄的冰雪,在不自主的發顫。
衛子舒停下手上動作,眼眸由她指間傷口移到她臉上,有些晦澀難懂,“我不知道、聽說,是死了。”
她的那雙傷手因這話驟然一抖,要縮回袖中。
“彆怕,與你無關的。”他一把牽住她皓腕,強拽著回到原位。
那手指換了隻手,繼續給她抹勻藥膏,忽然想起,“窈姐姐怎麼會在萬月樓外麵?”
她身上有被萬月樓小廝打傷的傷口和淤青,隻是,怎麼會這樣呢?
窈青呆滯,慢慢回想道,“有對夫婦,他們聲稱是那人的親戚,還要拉著我來萬月樓。”
衛子舒琢磨著她麵色,又細細聽了一遍經過,心下了然,一絲諷刺悄然而去。
“窈姐姐還有哪裡不適?”他收拾了一下桌案上的瓶瓶罐罐,柔聲問道。
頎長的身影瞧見她弱弱道,“膝蓋疼、渾身疼...”
是,在外麵受傷,又栽倒在地,膝蓋怎麼會沒事呢,更何況還被他們拿棍棒打了一頓。
隻是窈青臉上泛紅,也不好意思要他替她再抹藥,“把藥膏給我罷,子舒。我自己來。”
她手臂已經伸了出去,隻等他將那藥拿給她。可誰知,他反倒回坐到她身旁,二話不說,撩起她褲腿,直到大腿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