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彆說,楊將軍狩獵能力高強,一隻黑瞎子也能被他捕殺。”
“那是。他可叫楊廣啊!”
楊廣?聽說是秦太尉身邊的得力乾將,去那裡探探情況也不錯,興許還能遇到她想要的兔子呢。
待那幾名部下走遠,殷季遷也拍拍馬兒頸側,踩住腳蹬用力一夾馬腹,白馬也立刻會意,飛奔出去,直直朝著南邊的獵場而去。
風聲呼嘯,窈青騎在馬上,被慕連重牽著走。
他擔心她走得累,非要讓她上馬坐著,自己給她牽到營帳處。果然,這場景被一眾夫人們看見,又是豔羨又是挖苦諷刺。
“這人是誰啊!怎麼能讓慕相的侄兒親自送回來?”刺史夫人不由站起。
“你看你看,她下馬了。”那夫人偷偷用手拽她衣袖。
“呦,怎麼還是個瞎子。”譏諷的聲音不大不小。
窈青像是沒有聽見,一旦站穩就點頭向慕連重道謝:“謝謝連重哥哥親自送我回來。”
可慕連重一向遇見的都是奉迎,哪看得過去彆人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轉身便走近那些美貌年輕的夫人身前:“這位是參政大人新娶的夫人。”
他本意是要澄清,可奈何遇上的都是七嘴八舌慣的人,有人捂嘴笑道:“呦?參政大人何時娶了夫人,他納的不是妾麼?”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貴夫人都在捂嘴偷笑。
慕連重也冷笑,一般男人遇見她們沒轍就算了,可偏偏遇上的是他。
“本寺卿彆的不知道,可還真知道,參政大人是以八抬大轎走正門的形式將她迎入府中。”
那日在彆花苑遇見過她,他就偷偷命人去調查了一番,雖無多打擾,可關鍵時刻還是有用的。
那些夫人聽罷臉色不太好看,忽然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裝作無事發生一樣。
慕連重掃視一圈,“諸位夫人不要瞧不起她。你們各自代表了自己的丈夫,瞧不起她,就是各位大人瞧不起參政大人。”
誰敢瞧不起參政大人啊?那可是宰相之副的高位,與樞密使、樞密副使等人合稱“宰執”。
他轉頭去瞧窈青,隻見她麵色微微發紅,是方才被那些人譏諷的。“我竟不知、大人他竟然是以正妻之禮娶的我。”
慕連重向她走去,眼中深意難言:“若是你回到府中,不妨查查三媒六聘是否具在。”
營帳前的草地上,馬兒已經乖乖吃起了草,風與陽光協奏著秋季的小調。
那邊,獵場的南麵,人馬倒是很多,都是應楊廣的號召前來斬殺黑瞎子。
“殷參政?”楊廣倒是最先看見他來,打了個招呼。
他們團團圍著的地麵上,果然倒著一隻碩大的黑瞎子,是被諸多利箭射穿胸膛而死的,那大黑爪子足足有人掌那麼大,指甲鋒利非常。
殷季遷跨坐在馬上,不由誇讚,“各位好箭法,最值得稱讚的還得是眾將齊心。”
對方不知他此話何意,不知他是褒是貶,也不敢回應,隻略略點頭。
楊廣一直以來箭藝了得,想必此次秋獵,也是鉚足了勁要奪取第一。現在他又射殺了一隻黑瞎子,若是再不比他多獵些野物,恐怕這次舊派就得向他們低頭了。
殷季遷正要走,馬兒方轉身過去,他就真瞧見了一隻兔子,可不單單是他看見,楊廣等人也看見了,還要將其射殺。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時,他忙搭箭射向那支正在飛空中的箭羽,一下將其打歪,不至於兔子殞命,可是還是擦傷了皮。
幾人大驚,轉身就質問他:“參政大人這是何意?”,“難道是不想我們捕殺嗎?這也大可不必!”
區區一隻兔子,可抵不過一隻巨大的黑瞎子!
殷季遷也沒想到,自己一瞬間竟乾出來這樣的事,得罪了他們不說,還給自己留了小肚雞腸的把柄。
可他還算鎮定,少見的向人做出賠笑之姿,“抱歉各位,我隻是覺得小兔子太可愛,於心不忍它死在箭下。”
諸人冷哼,楊廣出麵打圓場,“罷了,我們走。”幾人合力拖走黑瞎子,不忿的瞧他一眼。
這倒是讓他有些無可奈何,自己怎麼偏偏就不動腦出手放箭了呢?
不過還好,窈青一定很高興他給她留下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