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雨 繪雪閣的高層紗窗開著,刮進……(1 / 2)

晦霧 梅花送暖也驅寒 3928 字 11個月前

繪雪閣的高層紗窗開著,刮進來的涼風習習,綿延吹蕩到拔步床前——

“大人?”她用手搖搖他,沒有得到回應,而淺淺的呼吸來往於兩人之間。

那隻香囊被她從櫃子裡重新翻找出來,緊緊攥在手裡,直到異香縹緲不定,“子舒的死因你可知道?”她清楚的聲音回繞在他耳畔。

可惜並未像上次那樣,榻上的人給予回應,她不由遲疑:“不應該呀?”這香怎麼沒用?還是說那藥粉失效了?

正愁疑間,手裡的香囊被人擒住,那雙凝厲的眸子緊盯住她,乍然出聲:“所以又是因為他對嗎?”

又是因為他,她才要在湯裡下藥,引誘他說出實話,就連今夜的留夜,也是她為達目的所施展的手段。

窈青被他話語震驚,哽咽住,可麵上的神情早已暴露心思。

她一雙皓腕被桎梏得發疼,皮膚處發紅可見施加的力度不輕,拿捏香囊的手頓時失去力氣,在床榻上摔出禾粉色的痕跡。

那喉結滑動,扭過頭將自己眼中的傷痛掩過,因為注意到她臉上難看,扣著她的手也在一瞬間丟開,似乎避之不及。

沉默在二人之間彌漫,到達一定程度終於像冰片一樣崩壞。

良久。

“大人當真不願告知嗎?”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肯說,不肯告訴她子舒的下落,難道這些這麼難以啟齒嗎?

氣氛的墜落像是變化多端的天氣,以極快速度演變,讓人難以捕捉琢磨。

殷季遷冷笑,身體定格在那,“你真想知道?”

“對!我想知道他好不好,開不開心,更想知道他舍我而去的原因!還有,他愧不愧疚……”她咬牙將這些全部說出,將心底所有傷口揭開來看。

“好,那我告訴你,他已經死了,”他前進一步低眸注視,而刀鋒也近她一寸,“你想都彆想,他不會回來!”

“……”

她白著臉,眼眶裡打著淚沒有出聲,反倒有些平靜。

想是這話不夠紮心,他中燒的怒火平息半分,抬眼望進奩簾開外,“你再也見不到他。而為了知道這些,你不止一次在湯水中加過這東西了罷?”

黃色的牛皮紙登時出現在他雙指間,被夾挾著帶到麵前。

“什麼……?”窈青不明白他指的什麼,眉峰微皺,攪亂了一汪春水。

“這個,你心裡清楚。”他話語冷冷,拽住她的手,將那亂紙塞入她手心。

牛皮紙硬硬粗粗的,摸著手感明顯,正是她適才胡亂塞進袖子中的。

隻聽腳步抬起,半陣風過,他像是要離開,窈青慌亂極了,撲在他身後。

“不,你彆走……”

堅.挺的背脊忽被棉花抱住一般,他於心不忍,終究停了腳步,隻要她不再想著他,這些他都可以不多計較。

隻是期望終究是要落空,她柔和的臉頰貼著他脊背,已經濕了杏花,“大人可否告訴我,他為何會死?”

這些她都必須要弄清楚,要知道子舒的死因才行啊!

可下一刻,那纖纖玉手就被他一根根掰開,沉著臉離去,從紗窗外透進來的一股風浸了絲淒涼,全灑在她身上。

耳邊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混雜著從前窗楣木而來的夜風,讓她全身暴露在暴雨裡似的,淋了個透徹。

殷季遷乘著月色離開了繪雪閣,不知是去了篤思署還是慎疏齋,在這茫茫夜色中,依然極致安靜。

偌大的高閣似乎空徹,成了一座空中樓閣。

天邊月斜到半空時,有烏雲遮天,地上也愈來愈黑暗。

窈青守在榻邊,腦子亂糟糟的,可異常清醒,忽然想起那次脆桃告訴過她,來參政府的那晚,她似乎聽見了書房裡有人在對話,奇怪的是,沒有見到有人出來。

難道……?

·

太尉府邸。

靠近牆壁的太師椅上,不僅僅是多了人,人身上還多了一箱沉重的金條地契,滿眼金黃色,沾染的那地契也是泛出黃澄澄的顏色。

高出一截的壁上赫然掛著“修身潔行”四字,白色宣紙為底色,墨黑大字呈現在中央,隻是因為房間黑暗,這牌匾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其中,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