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空大師合掌，說著“阿彌陀佛”，周靖敖就還是不要臉，吊兒郎當地嘴賤：“梁老頭準備好謝禮就行。”

梁朝瞬間離彆的傷感消散地一塌糊塗，悶氣堵在胸膛一下子就通了：“滾犢子，又想坐吃山空？”

周靖敖見好就收，機靈地跑上馬車，免得慘遭毒手，從車窗口冒出個腦袋：“梁老頭，不用太過擔心，陸業平的醫術你又不是不清楚。彆太氣悶，把你憋壞了，我找誰白吃酒？”

“你！”梁朝指著周靖敖的厚臉皮，“豎子！”

周靖敖“哈哈哈”大笑著關上了窗，選擇耳門兩清，才不要聽梁朝的罵。

魏林軒帶著藥包上了蕭澤風的馬車，很久才下來。

蕭澤風翻開簾子，對魏林軒大喊道：“林兄，放心！我會記得換藥的。”說完還賤嗖嗖地補一句“不要太想我啊，林兄！”

蕭清容笑，阿澤真是小孩子脾性，哭了就笑，不傷心了。

馬車真是停了好久才出發，漸漸變得愈來愈小，直至看不見，隻剩下揚起的灰塵告示著這場離彆。

梁朝被魏林軒招呼著進屋，李執與李琅也跟著進了院。

蕭清容佇立了良久，才緩緩地回過神，才反應過來真的走了。

李馳突然冒出一句：“皇兄待阿嫂是極好的。”

蕭清容望向他，李馳還在望著離去的方向，笑了笑：“其實我也記不太清，當時太小，很多事情都模糊了，但”在他被冷落的時候，“唯一依稀記得的是那我不容易但卻第一次得到的幾顆糖，是皇兄溫和著給我的，摟著阿嫂一起笑著給我的。”

“那時的我，沒有幾個人真的待見我。”

在李馳的小時候印象裡，皇宮是冰冷的，宮女公公們是漠然的，所有人是麻木的，周圍是灰色的。唯有榮叔叔與皇兄是鮮活的。李向，從第一次見麵遞給他糖的那一刻，便是彩色的。

“再後來的印象，是我擅自離開宮殿，去前門偷看皇兄歸來，穿著銀色的蒸汽甲，少年英姿，威風堂堂，我還小小地夢想著成為他那樣的英雄。”

“後來，就再也沒有印象了，再也沒有人提起過他，仿佛隻有我一人還記得他。”

“我也是到今日，才知道他的往事。鶴玉，明明之前他的模樣很模糊，知道那些事後，模樣竟神奇地清晰了。”

蕭清容安慰著握住李馳的手，兩人都一驚，蕭清容像是燙著似的撒開手，耳根不由地紅了：“抱歉。”

李馳心口疼，蕭清容手的涼度從指尖傳來，像一股溫柔的涼水，繞過他的心頭，某些念頭乍然而起，燒得他心口又熱起來，但很快，蕭清容的手離開了，理智瞬間站了上風，那些說不清的念頭又悄然落下。

李馳摸摸鼻子，開口笑道：“鶴玉這麼喜歡摸我的手，給你就是了，不用害羞。我借你！”

蕭清容像是被害了臊，欲轉身而走，李馳耍著賴緊跟其後。

“給你，真給你。”

“馳兄！”

“鶴玉害羞什麼！”

“馳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