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寂寥,星夜漫長。
“吱——”
蕭清容睡得不舒服,滿頭大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弄得木床發出不斷聲響。蕭清容放棄睡覺,乾脆坐起來,披上一層薄涼的外衣,光著腳,走向窗前,打開木窗,坐下不知道望著什麼,隻是發呆,隻是不開心。
旁邊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響,突然遞出來一直修長有力的手,像變魔術似的展開手,一股甜膩熟悉的香味撲麵而來。
蕭清容隻顧著笑,伸出手拿出那香味源頭的糖餅。
李馳也笑,抱臂靠著木牆。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有蕭清容拿糖餅弄出的聲響。
“鶴玉。”
“嗯。”
李馳轉過身,依然靠在牆上,看著蕭清容吃得甚香,嘴角揚起一絲弧度:“鶴玉要喝酒嗎?”
蕭清容聽到,還沒來得及吞下的餅在嘴裡不動了,含糊說道:“什麼?”
李馳蹲下,抬起頭望向蕭清容,笑容中帶著狡猾:“鶴玉想喝酒嗎?”
月光極暗,彼此的距離靠的極近,儘管李馳背著光,但蕭清容還是看得清李馳的眼,裡麵令他著迷的星辰閃光,和唯他一人的忠誠真摯。蕭清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呼出的鼻息撫在了李馳臉上,蕭清容徹底被噎到了,開始不停地捶胸,咳嗽得臉連耳朵一並紅,不知是因為被噎住的原因,還是情愫湧上心頭的感覺。
蕭清容看著麵前正蹲下偷雞摸狗悄悄打開梁朝酒窖木門的李馳,此人此前他探路竟大搖大擺、不慌不忙地帶著他,絲毫沒有做賊的自覺姿態。蕭清容一時語塞,扶額後覺,自己被騙了,被李馳的美人計騙了,搖搖頭,羞愧於自己的貪圖美色。
李馳疑惑,鎖頭竟沒鎖,虧得自己還拿了之前為符合酒窖鎖頭特地親自打磨了與其相匹配的銀針,但還是把鎖拿開,招呼蕭清容過來。
等蕭清容走近,李馳才打開門,酒窖裡傳來似乎幾人的小聲說話,門打開,月光照進酒窖洞,那幾人回頭,與李馳蕭清容打了個正麵。
“二哥?”李執驚訝,望著李馳輕輕挑了挑眉,不走那幾步石階,直接跳了下來,李琅遞給李馳照光的蠟燭,洞口露出蕭清容的腦袋,蕭清容走下來,李馳為他照亮,引了下來。看見蕭清容,李執更是驚訝,後又捉住魏林軒的衣角,心道不好,望向洞口,深怕後麵又冒出個梁朝先生,那就死定了啊。李執朝魏林軒使眼色,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要來偷酒。
李馳走近,看見李執的臉色,解釋道:“放心,一樣。”
李執瞬間放心,鬆了一大口氣,可下一秒更驚訝不已,重新望向蕭清容,跟看見稀罕物似的帶著探索目光,那心情,該怎麼形容,就像看見老師常常掛在嘴邊誇的好學生突然有天做了壞事,誒,你還看見了,你不僅看見了,你還跟他是一夥的!李執既感到怪異又驕傲。
李馳像逛自家酒窖一樣,背著一隻手,開始看酒:“怎麼不叫我。”
李琅點燃另一根蠟燭,跟李馳解釋道:“本想我與李執拿了酒就給你,這種事情還是我跟李執來比較合適,萬一東窗事發了,我也好擔著。”
李馳被李琅一股似是討論國家大事的鄭重語氣逗笑,直起身來問李執:“說,你用了什麼詭計威脅了李琅和魏林軒。”
李執眼睛睜大,跟搖撥浪鼓似的搖頭否認,直戳魏林軒。
魏林軒打掉李執的手,還是解釋道:“馳兄,沒有,是我自己來的。”
李執讚許地點點頭,跟受委屈一樣:“聽見沒有,大哥,就是這樣。”
“你說了他們就準了?”
李執上前,激動道:“真的,我跟李琅說陶華酒早有耳聞,我想給哥你偷杯酒,李琅就來了啊,我們本來是打算偷魏林軒身上的鑰匙的,但還沒行動,就被魏林軒識破了,魏林軒看了李琅一眼,就同意了。”
“什麼?”
魏林軒看李執著急,道明:“馳兄,我是看李琅也來了,想著有他李執做事不會太過,再者梁老酒多得很,以前周先生常常偷酒喝,少一兩瓶梁老不會發現。我想,讓你們嘗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我有私心,我想給阿澤和南風姐他們寄幾瓶去。”
“你聽,你聽,二哥,這下滿意了吧。”李執跺腳。
李馳點點頭表示滿意。
蕭清容抿嘴,雖然他對李馳有好感的濾鏡,但還是被李馳的厚臉皮所震驚,李馳是因為什麼才撞上了他們三人偷酒來著?他不也是偷酒嗎?
蕭清容覺得怪好笑的。
———我是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