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節2 “咱們這臟活,蕭公子怕……(1 / 2)

蕭清容快被案牘真正勞形了。

他根本就沒有頭緒,案件太大,牽涉太廣,他把沈映凡是有記錄的家底都翻了個底朝天,他一個小小的轉運使,怎敢包下這等生意,再怎麼貪財膽子未免太大。魏家被牽連,是因為糧是經過魏烐之手再交給沈映的,都是經過魏烐盤點在冊的,所幸魏烐清廉一生,名譽遠揚,魏府還曾有幾年就差賣掉宅子了。近日李馳擔保魏家,拖延時間,才讓魏家人個個完好地從詔獄司出來,費了不少心思,算是證明了魏家的清白,但失職追究是避免不了的,若不抓出背後的大人物,他們就得站出來頂包。

百姓怨聲載道,不明真相,但也需要有個出氣的靶子,能同仇敵愾就好。

蕭清容看著冊子上的眼花繚亂的數字,越看帳越亂,對方很縝密,他看著這些造假的帳實在盯不出花來。

蕭清容剛拿起披風,李馳便趕到,臉色並不好,沉穩說道:“劉懿去抄了沈映在郊外掛名在彆人名下的莊子,抓到了沈映,在莊田裡挖出了一千萬貫。葉曄告訴我,劉懿正酷刑拷問。”

蕭清容穿上披風,招呼蕭澤風招馬。

他是想死無對證嗎?!

李馳拉住馬,囑咐道:“鶴玉先去,注意安全。我現在進宮,設計將沈映從詔獄拔出來。”

蕭清容點頭,兩腳一夾,便飛奔而去。

葉曄與李馳點頭,示意自己會護蕭公子周全。

李馳望著蕭清容離去,慕容早將馬備好。

慕容蒙著雙眼,搖著玄鐵扇,對李馳提醒道:“多加注意,我的預算並不儘人意。”

李馳笑:“梓殤,天算不如人算。何況這才剛開始。”

“駕!”

一陣風將慕容衣角吹起,慕容不由得笑,他這大哥,不一向如此嘛,他又何必多慮。

詔獄——

禦林軍與錦衣衛一向不對付。

守在門口的錦衣衛一看葉曄,就差人打小報告了,眾人毫不客氣地將黑甲亮出,寸步不讓,氣勢洶洶。

雙方對峙,劍張跋扈。

蕭清容從葉曄的身後走出來,搖著竹扇:“去報告你家大人,還煩請一見。”

為首的錦衣衛狗仗人勢:“我家大人正辦事,沒空跟少爺玩兒。”

蕭澤風聽見氣極:“狗崽子我要把你嘴打掉!”

錦衣衛很快被激怒,好家夥,禦林軍真是好樣的,現在連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屁孩都敢罵道他頭上來?在他們的地盤,還敢這麼猖狂,傷的不再是個人的麵子,傷的可是整個錦衣衛的麵子,這讓他們家大人麵子往哪兒擱?

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你再說一遍!”

蕭澤風拿出雙槍:“你爺爺我就等著你這龜孫呢!”

蕭清容用扇捂著半張臉,退後一步。

禦林軍出動,與錦衣衛打成一團。

蕭清容看著雕刻著“詔獄寺”的大牌匾,眯著眼望向緊閉的黑鐵大門。

他今天就是來砸場子的!

很快,蕭清容的扇子合上了,沉重的門打開了。

“蕭公子,好脾性啊。”劉懿將離他最近的禦林軍將士毫不留情得推下台階。

他本想一劍殺了那禦林軍的。

但今天今勢不行。

他示意錦衣衛停手。

平時錦衣衛與禦林軍互相使絆子,那都是小打小鬨,出了人命,他也能擺平,但若是在雙方的將首都在場而起衝突,性質就變了,有些事情擺上明台麵麻煩得很。

“劉大人,有禮。”

劉懿不屑,有禮,但還真是不多。

他倒是看錯了蕭清容。如此翩翩公子,有趣,有趣極了。

“敞開明麵說亮話,蕭公子,請吧。”

劉懿在前麵引路,慢悠悠開口,語氣揶揄:“蕭公子,我這……不讓你進來是有原因的。”

詔獄陰氣寒重,半絲光都透不進來,綠幽幽的蠟燭火焰把蕭清容的背影投在密不透風的牆上。還沒開始深入,鐵鏽、血腥味、屍臭混在一起,衝擊著蕭清容的鼻腔。

周遭黑暗中不斷有慘叫傳出,然後有錦衣衛將屍首從監獄拖向外麵有光亮的亂葬坑,這些囚犯,想從暗見到光,隻能從生到死。

屍首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與地上雜亂斑駁的血痕混在一起,過不了一會兒,新鮮的血液暗淡下去與陳舊的血跡混為一體,滲入黑色的地麵。

好像剛才根本沒有什麼從上麵拖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