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繁華燦爛的華京百市,這裡是深不見底的血海地獄,它們在一體。這裡有無數的冤魂,也有無數的罪臣,從嚴刑中拷打出證據,力挽狂瀾。
就是這樣的地方,保衛著華京的安穩,國泰的民安。
下屬不斷打開鐵門,蕭清容跟著劉懿不斷深入,越往深處,黑暗、紅色便越爬滿整個隧道。
蕭清容感到壓抑,不由得捂上了口鼻。
劉懿後瞄,冷諷道:“這便是原因。”
儘頭是一扇生著鐵鏽、長著青苔的大門。
劉懿從下屬那裡接過鑰匙,門鎖脫落,劉懿笑著推開。
“吱哢——”
蕭清容瞳孔放大,蕭澤風直接吐了。
囚犯被死死釘在滿是尖刺的十字架上,尖刺甚至直接穿過他的皮肉,露出白森森的骨蓋來,腿上肢之下空落落的,小腿以下的殘肢還躺在他腳下的地方,血跡已經乾涸,手指被
插入燙了火的鐵刺,刺的一頭嵌著血肉,另一頭高高掛起,連著牆的兩頭。頭發遮住了半張臉,但臉皮已經開始脫落,露出的肉發膿地讓人地惡心。沒有一處能看的。
這是沈映!?
“咱們這臟活,蕭公子怕是從沒見過吧。”劉懿坐在離刑台不遠不近的椅子上,吹了口氣,喝著熱茶,“我這不是好心嘛,是你不聽勸的啊。到時候把小少爺嚇壞了,蕭老頭……蕭相可要找我麻煩。”
錦衣衛搬來一張上好的新凳子,劉懿咧著嘴熱情地笑著:“蕭公子坐啊。”
蕭清容不為所動。
劉懿也不再勸,本來就隻想客氣一下,第二口熱茶下肚,他心情無比舒暢,好得他還開起了玩笑:“要是蕭相真找我,蕭公子可要替我分說,我可是真真切切勸過的。”
蕭清容向沈映走近。
“蕭公子,他還活著。”葉曄拿手阻止了蕭清容。
劉懿把茶喝完,才站起身來,倒了一杯熱茶,走向刑台。
“還是死對頭了解我。”劉懿轉過身,無所謂道,“蕭公子未免也太不相信我們錦衣衛的技術了吧。”
說完,便將熱茶灑向沈映化膿的臉。
熱氣瞬間在冷氣中消散。
沈映不動,隻有眼皮半睜,氣都出不順。
“來,給蕭公子出個聲。”劉懿無比頑劣。
蕭清容緊握扇子。
活著又怎樣,這樣半死不活的怎麼審,怕是將他從刺裡拔出來,就會血破而亡吧。劉懿是故意的,他按聖旨審問,他並沒有弄死沈映,隻是使了點手段,可就算弄死又怎樣,這樣的罪人死不足惜,弄死了還有的是人拍手稱快。
他知道他會來,他在等著他。
留著沈映一口氣等他來。
後方出現騷動。
劉懿興奮地打招呼:“賀王殿下!”
李馳望下刑台中央的沈映,心裡了然。
“今兒咱這地是真熱鬨啊。”劉懿笑得更開。
李馳將指令給了身邊的錦衣衛,走向蕭清容。
蕭清容臉色並不好。
李馳心裡狠狠記下了這筆賬。
劉懿眉頭向下一撇,裝作不開心:“賀王殿下,好歹咱們小時候也同病相憐來著,怎麼翻臉不認人。這叫人好傷心的。”
蕭清容站在李馳前頭:“誰跟你是一路人,不要胡亂攀扯。”
劉懿也不在乎蕭清容拆他台,下屬恭敬地將指令呈上,劉懿根本不看,將指令一扒開,向下屬努嘴,下屬不明,他便用儘力氣地踹了那人一腳,直接把人踹到地上起不來:“哎呀,人家殿下親自來拿人,還不快點,讓人等久了……”
劉懿朝李馳諂媚地一笑:“罪責我可擔不起。”
仁晞趕到。
她最不喜歡來劉懿這地方。
“同行來了。”劉懿扒開正處理沈映的錦衣衛,“讓開讓開,人家可是有專門人的,要你們這群笨手笨腳的飯桶乾什麼。”
劉懿便說邊朝大門外走去:“既然如此,咱錦衣衛也就不添麻煩了。”劉懿擺擺手,頭也不回,“慢慢忙——”
仁晞閉眼。
劉懿這人變態得還真是一成不變讓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