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了嗎?”
蕭清容還是抱著希望的。他除沈映這條線索彆無選擇。
禦醫搖搖頭,表示活不了,悲苦眾生地說道:“他舌頭被拔,一直嗚嗚泱泱地說著什麼,根本聽不清,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唯有眼睛一直瞪著朝西方向。”
“朝西方向?”
蕭清容搖著扇子,從高處向西方望去。
朝西方向有什麼?
蕭清容向禦醫道謝:“有勞太醫了。”
太醫作禮告退。
李馳與仁晞進了屋。
李馳走到蕭清容身邊,見蕭清容眉頭皺得都快打結,用旁人看不進見的角度,偷偷捏了捏蕭清容背在後麵的手。
蕭清容這才眉頭舒展。
仁晞向蕭清容行禮:“臣與賀王殿下商量過了,將沈映移至大理寺。”
蕭清容看向李馳。
李馳點頭。
沈映活不了,死也不能死在他們辦公的地方,現在是多事之秋,誰會知道傳出些什麼。
在黑暗的地牢是他苟延殘喘完最後一口氣,最好的歸宿。
“那就有勞仁女官。”
仁晞告退。
蕭清容揉揉眉心:“禦醫說沈映一直死盯著朝西方向。”
“朝西?朝西方向倒是有個駱氏糧莊。”
李馳將蕭清容領到椅子前坐下。
“駱氏糧莊?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哦,是南中駱氏。南中地處三河交叉口,分彆是疆欣河、備長河、蜀守河,那裡土地肥沃,氣候閒怡,是適合稻米穀子的好地方。隻是自從大哥出了事,與駱氏提供的糧脫不了乾係,便將當時主事的駱氏當家人賜死,駱氏從此分崩離析。駱氏也就落於華貴八大家之末,再難見昔時風光。現在見到的駱氏糧莊都是當時分家後各自經營,不知經過多少人手,現在不知還有多少駱氏糧莊真的姓駱。”
李馳有節奏地敲著桌子:“要去瞧瞧嗎?”
蕭清容將扇展開:“你懷疑先太子之事與花江貪糧案的背後主使有關。”
蕭清容頓了一會兒,想起了什麼:“沈映的祖籍也是南中。”
李馳望向蕭清容,沉默了。
蕭清容似乎明白了李馳的意思。
蕭澤風跑過來,大吼道:“少爺!大事不好了!”
沈映被殺了。
在仁晞轉移他時的途中殺死。他從囚車上掉下來,直接被馬踩死了。不過離開才一刻的時間。
蕭清容感歎於敵方的速度。
儘管沈映已經沒用,仍要趕儘殺絕,以絕後患。
這作風……倒像是劉懿的傑作。
蕭清容隻是猜測。
李馳站起來,突然招呼著:“梓殤!梓殤!”
慕容進來,不耐煩又冷漠:“你又有什麼事?”
李馳討好地笑:“幫我定個潤喜樓的晚席麵。”
慕容梓殤覺得李馳是個得寸進尺的小人,近來對他愛搭理了些,便對他越發隨便。
這等小事,你自己去不比我麵子大?
“好。”慕容仙氣飄飄地來,有怨氣地又飄走了。
“定席麵乾什麼?”
“我不是早就說過,等你來華京了,就一定要請你吃一頓嗎?”
蕭清容一愣,是,四年前在福澤樓那晚他是說過,他沒想到他還記得。
李馳向蕭清容眨眼:“民以食為天,查案子也不能不享受啊。”
蕭清容將扇子捂住嘴笑,被他一打岔,什麼都忘了。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福澤樓好生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