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年紀小,見來人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家姑娘,氣不打一處來:“你管我家姑娘叫什麼,彆擋著我們的道,讓開!”
“錦書,不得無禮。”
柳映疏終於想起了這人是誰,正是二叔母小周氏娘家侄子,今日他作這番打扮,怕不是無意為之,隻是他顯然是成年男子,頭上束著高馬尾背後一看不覺違和,正麵看配著這張臉倒顯得有點突兀。
柳映疏心中想笑,麵上便也跟著彎了彎唇角,恰巧微風掀起白紗的一角,被周清昊見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豔色,以為柳映疏是對他笑的,聲音飄飄忽忽地道:“姑娘可是柳家二姑娘,姑娘的二叔母正是在下的姑母,說來我們還帶著一層親戚關係。”
說罷還自以為優雅地打開了手中的扇子。
這麼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柳映疏從知道自己認錯了人開始,就對他失去了耐心,隻是出於禮貌才一直保持著不動的姿勢等他說完。
她往前走了一步,開口:“實在抱歉,我並未聽父親說有姓周的親戚,公子若是沒有彆的事,便請讓一讓。”
周清昊沒有聽出她話裡麵疏遠的意思,直覺她是因為害羞,畢竟剛才她可是見了他就直直地追了上來,認錯人想必也隻是她的借口。
如此甚好,待會他的計劃實施起來就更容易了。
如果柳映疏能讀到他內心的意思,肯定會還不猶豫賞他兩個白眼,世上原來還有這樣自戀的人。
他繼續用那掐出來的低沉的聲音道:“既是這樣,那柳姑娘勞煩替我向柳伯父問好。”
這話聽在柳映疏的耳中著實是唐突,她與他又沒什麼關係,他這話說得好似他跟柳家已經很相熟的地步,實在是不要臉。
柳映疏輕輕呼了口氣,終於還是沒忍住,這人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的,她冷了聲音:“問好倒是不必了,我父親並不認得你,彆過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隻是個無名小卒,還入不了柳大人的眼,就彆想著高攀了。
可很顯然周清昊並未明白這話的意思,還以為她是在未他著想,麵上不禁露出笑。
柳映疏不再理這個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帶著聽琴和錦書繞了過去,連衣角都不想碰到他,帶著很明顯的嫌棄之意。
等她回到柳清語身邊,就見她正站在一旁教薛嵐放風箏,見柳映疏回來了,她將手中的線交給薛嵐的奶嬤嬤,然後朝柳映疏走去。
柳映疏見她麵色有些凝重,於是讓兩個丫鬟退開了,她輕聲問道:“姑姑可是有什麼事?”
柳清語撇了撇嘴,壓低聲音不滿道:“方才你剛離開,那位就著人來詢問你的事,還說在後麵的小湖邊等你,有話要同你說。”
見柳映疏沒反應,柳清語拉了拉她的袖子:“聽姑姑的話,你可彆犯傻,如今他已經要娶親了,你最好還是遠離他,免得外人說你不自重。”
柳映疏著實是冤枉,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上京就開始流傳她和四皇子的事情,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實際上她跟四皇子見麵的次數攏共就三回,而且每次都是她遠遠避開。
除了最後一次四皇子特意堵她,跟她說了幾句她不懂的話,什麼讓她放心的話,其他兩次她是真與對方保持了很遠的距離。
而且她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要不是她確認自己沒有跟四皇子有過多的接觸,她還真會認為四皇子對她情根深種。
柳映疏輕歎一口氣,再次解釋道:“旁人也就罷了,姑姑怎麼也認為我跟四皇子有什麼,他約我見麵是他的事,我要真見了就是自己拎不清。”
“也是。”
柳清語知道自家侄女的脾性,柳映疏既然這樣說,她自然就是清白。
可這四皇子又是什麼意思,都快娶親的人了,怎麼還來找柳映疏,柳清語一時沒忍住,不禁埋怨道:“這四皇子怎麼回事,明知道你現在處境不好,還來招惹你做什麼。”
柳映疏無奈地搖了搖頭:“姑姑,這風吹得我頭暈,我想先回去了。”
柳清語知道她這是借口遠離這是非之地,隻好招來聽琴和錦書:“你們家姑娘身子不舒服要回去了,路上記得照顧好她。”
二人應聲一左一右帶著柳映疏去了不遠的馬車,車夫很快就駕著馬車往上京的方向駛去。
回去的路選了另一條小路,車夫說這條路更快回到上京,柳映疏不疑有他,靠著軟枕閉上了眼睛。
然後到了中途馬車卻停了下來,然後她就聽見車夫說前麵倒了一棵樹,馬車過不去。
正當柳映疏讓他掉頭回去的時候剛好遇到周清昊騎馬路過,他見到馬車前麵倒下的大樹,對著馬車裡麵的柳映疏道:“柳姑娘,這路是過不去的,還是往回走吧。”
他這話剛落下,就不知道從哪竄出十幾個拿刀的大漢,嘴裡喊著搶劫。
這是遇到劫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