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看見那些世家少爺其中幾個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柳映疏時,立刻不動聲色的往柳映疏身前挪了幾步,將她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然後抬眼麵無表情地看向他們。
後者紛紛移開了眼睛,不敢再看謝璟身後的柳映疏。
從二人的對話開始,夏南霜就站在一旁觀察著,原本她還想著謝璟能夠安慰她幾句,結果他看都沒看她,滿心滿眼都是柳映疏,在看到他故意站在柳映疏麵前擋著時,夏南霜的心被澆了個透心涼。
早在漠北謝璟無意救了她時,她就對這個人一見傾心,後來還心疼他替父上戰場,又被他僅用三年的時間擊退北狄而折服。
她知道謝璟在漠北四處尋找一種藥,還幫著尋了好久,等她終於尋到了高興地交給他時,問他這藥是不是給自己或者家人用的,他卻笑著說是給從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用的,當時夏南霜也是這種心情。
隻是她仍舊不甘心,心裡還存了一絲幻想,覺得謝璟英勇的人,就應該配一個跟他差不多一樣的人,而不是一個成日裡隻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繡花的所謂大家閨秀。
直到在二姐姐大婚的宴會上,她看著除了長得出眾之外,跟其他貴女彆無二致的柳映疏,心裡更加篤定謝璟和她自己才是般配的。
哪知經曆剛剛的事情,夏南霜才知道柳映疏在謝璟心中的特殊,隻不過這份特殊她不能確定是不是男女之間,但是剛剛謝璟就對她不聞不問開始,夏南霜心中漸漸地放下了。
反而是對柳映疏的感情多了道不明的情緒,她剛才也看見了柳映疏被磨破皮的掌心,雖然血已經凝固,但是她知道上京的小姐都是嬌生慣養的,細皮嫩肉的哪裡受得了皮肉之苦。
且在剛才柳映疏第一時間問的是她有沒有受傷,還安撫的拍了拍她背,並沒有嘲笑她,明明她自己受了傷,卻反過來安慰她。
想到這裡,夏南霜正想開口向柳映疏道歉,就已經被那些人圍住了,借給她馬的人更是不住地同她道歉,她一時之間脫不開身。
等她一一回了這些人自己沒事,再往方才他們二人站的地方看去時,謝璟和柳映疏已經不在那裡了。
在亭子裡麵等柳映疏贏的柳映虞也看見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對於自己姐姐的騎術一直很有信心,隻看到柳映疏去拉那匹受驚的馬時她的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
等謝璟和柳映疏二人進了小亭子,柳映虞就立馬將站在柳映疏身旁的謝璟擠開,她擔心得拉了柳映疏的手晃了晃:“二姐姐,你有沒有受傷,都怪我非要你帶我來放風箏。”
為了不讓柳映虞自責,柳映疏隻好溫聲安慰她:“我沒事,不用自責。”
柳映虞不信,看向柳映疏:“真的嗎?”
見柳映疏笑著點了點頭,柳映虞這才放下心來。
謝璟知道柳映疏不想讓堂妹知道自己受傷,隻好將柳映虞拎開:“你姐姐沒事,方才我看見河裡有好多沒見過的魚,你去看看。”
聞言柳映虞提著裙擺開心地往亭子外跑去,跑到一半回頭對他們笑道:“二姐姐,謝哥哥,我去那邊看會魚,一會兒就回來。”
柳映疏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讓錦書趕緊跟著去。
而謝璟則讓聽琴去拿金瘡藥,聽琴雖然心裡不解,卻還是快著腳步去不遠處的馬車拿了藥來。
柳映疏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然後左手拿了帕子沾了一點茶杯的水,等帕子濕了便去擦傷口。
謝璟看著她那瑩白的手腕,想起剛才碰到時的觸覺,不自然地彆開了眼,然後他聽見柳映疏吸了一口冷氣。
他下意識看去,就見她輕蹙眉頭,臉色有些白。
她原是最怕疼的,很小的時候磕了碰了她都能哭好久,現在倒是學會忍耐了。
謝璟沒好氣地說道:“現在知道疼了?帕子給我。”
不顧她疑惑的目光,謝璟將她手中的帕子接了過去,見她麵露難色,然後笑出了聲:“放心,我會小心一點。”
他在柳映疏麵前單膝蹲下,小心翼翼地將她掌心的乾涸的血跡擦掉。
柳映疏看著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濃密的睫毛,唇邊不自覺得綻開了笑,她聲音輕柔地問:“你何時有了這樣的耐心?”
謝璟聽她這樣問,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不自然地嘟囔:“你以為我對彆人會有這樣的耐心?”
這回換柳映疏愣了,過了一會她看了一眼繼續替她擦拭的謝璟,笑得將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等聽琴拿著藥回來的時候就見謝璟正半蹲在柳映疏跟前,手中拿著帕子認真地在擦拭她的掌心。
而自家姑娘也低著頭,像是在仔細地看著謝璟的動作。
這樣一幅畫麵在眼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聽琴心裡突然生出一個想法,外人都說姑娘現在的年紀難覓良緣,可現在她眼前的不就是良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