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柳暗花明見春雪(2 / 2)

春回 水木羲 4610 字 11個月前

元春雪是個通透人,虞蟬問出那句話,他就聞弦知雅,明白了什麼意思,他淺笑了一下,解釋道:“確切的說,是我打算去平城,還沒找好地方。”

“我祖上不過是散修一個,我不才,僥幸學了一兩分,今天我也是因為些私事才來這的。”

虞蟬點點頭,也不知信了多少。

他報上一串地址,“我平時都在這,要是來了平城有什麼事,都可以來這找我,雖然不一定能幫上什麼,但還是能儘些力,不過看元小哥身手了得,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安平事務所……

元春雪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話還沒說完,突然,虞蟬的身形就不甚明顯的一頓,膝蓋一彎竟是要倒下去。

雖然他現在體內靈力充沛,肚子上傷口的血也止住了,可傷口卻是實打實地依舊存在,一時半會還長不回原樣。

元春雪先一步伸出雙手隔著一點點的距離用靈力將虞蟬扶了起來。

他目光恰到好處地注視著因微微低頭而落在眼下的發旋。臉上溫和笑容淡去,神色有點捉摸不透的平靜起來。

“你受傷不輕,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吧。”元春雪說。

虞蟬一怔,然後順著那股力氣有點僵硬的站起來,腦子也跟著有點滯澀。

剛剛情況緊急還不覺得,如今這情況被這毫無預兆且堪稱“輕柔”的動作扶起來,身上竟莫名地有些不自在起來,嘗到了久違的一種叫做“無措”的味道。

外麵風雪已經漸停了,掛著的月亮想被洗了一樣,濕漉漉地掛在天上,散發出的光落在雪上,映出一層晶瑩的光。

虞蟬還沒從這股情緒裡回過味來,元春雪便又開口道:“雪都停了,剩下的都是些瑣事,今天就差不多先回去吧。”

話畢就兀自地一抬手。

元春雪穿著的長袖很薄,不是冬天該有的厚度,衣袖順著抬起的手滑下來,又露出了一節白皙的手腕和那隻白玉鐲。

這回虞蟬看的更清了,那不是全白的,還帶著一抹紅色。

倏然間周圍景物開始一點點地消散,虞蟬也覺得眼前的景物愈加模糊。

最後視線模糊成一片,隻餘下鼻尖一股似有似無的香火味兒。

虞蟬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什麼地方。

手下意識的微微用力,兩枚銅錢正安安穩穩地在手裡。

虞蟬輕輕地把眼睛掀開了一條縫,然後看見了一張放大的臉和……車子裡的頂。

我是什麼時候上車的?虞蟬想。

可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就聽見了方槐葉聒噪而熟悉的聲音。

“虞……虞蟬哥醒了!”

前麵的趙秋聲聽見後,費勁地把大半個身子從車中間的縫隙裡擠出來,湊到虞蟬跟前:“虞蟬……虞蟬,能聽見嗎?”

“聽見了,再叫魂都讓你喊沒了。”虞蟬道。

至此方槐葉和趙秋聲兩人算是鬆了一口氣,把提著的心安安穩穩的放回了肚子裡。其實完全不怪他倆大驚小怪,畢竟隻要虞蟬這個時候照照鏡子就能知道自己的臉色多麼地“異於正常人”。

虞蟬想要支著身子坐起來,可腰剛彎到一半就被一陣肚子上撕裂的疼痛製止,沒忍住長長地“嘶——”了聲,又重重地躺了回去,舉止間像極了剛做完剖腹產手術。

他低頭看,肚子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虞蟬哥你小心點。”方槐葉見狀十分有眼力見的趕緊把虞蟬扶起來並且貼心地在他的腰後墊了一個軟抱枕。

“你們什麼時候出來的?”,虞蟬靠著軟枕頗有點有氣無力的問。

“大概比你早半個小時,醒來就在這了。”趙秋聲道。

虞蟬打量了一下麵前這兩人,發現他倆全須全尾就算了,身上更是連個油皮都沒破。

難道自己已經已經廢物到這個地步了?

可虞蟬終究是虞蟬,沒有那麼“謙虛”。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不是自己廢物,而是這倆人估計壓根就沒碰上什麼危險。

“虞蟬哥,我還以為見鬼就那麼回事呢,睡個覺就出來了,原來還是您的神通。”方槐葉一臉崇拜地看著虞蟬,那架勢恨不得以身相許。

趙秋聲把他拽回座位,掛上檔,開口:“老實點,走了。”

虞蟬:“這車修好了?”

趙秋聲沉默了一會,開口:“這車根本沒壞。”

沒壞……

那就說明,他們入陣的時間根本不是從進那農屋開始,而是——在撞車之前。

虞蟬神色一正,心下湧出一種感覺,就像是自信滿滿地答完了整個題,翻答案一看竟然從開始的思路就錯了,真是難言的煩躁。

不幸中的萬幸,車沒壞,信號也重新變得良好。無論怎麼說,到底是活著離開了。

畢竟如果他們沒能出來,過兩天的花邊新聞的頭版就可能就是“豪車內三人為何身死”,不僅能成為一樁社會奇案還能讓整個修行圈震一震。

此時天色還是漆黑一片,車正停在了那撞車的轉角處。

趙秋聲默默地按著導航的指示把車頭調轉方向,輕咳一聲:“等我回去,就把這個事報上去,到時候再解決。”

車子漸行漸遠,虞蟬在後座上闔上了眼,輕輕的摩挲了一下手裡的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