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枝雨一身的雨水，徹骨寒冷。

他抱起時歡，向外走時水從他身上落到地麵，時歡從他肩頭看下去，銀光四濺的墜亡淋漓在瓷磚地麵，摻雜著淡紅色散開來的血痕。

濯枝雨放了一池溫水給她洗澡，細心地用小皮筋紮起她的長發。

然後就等在門外。

不久，時歡聽到隱隱的咳聲。她想象得到濯枝雨咳得彎下腰，整個人蜷縮起來，蒼白的臉都微微漲紅，卻因為不想咳聲打擾她而極力遏製的樣子。她閉上眼，水裡很舒服，柔柔托起她，一星火陷在雲裡。

她打開浴室的門，濯枝雨還是穿著那身濕衣服，正靠坐在門邊。

他的氣色看起來更壞了，嘴唇都泛白，遲緩地抬起頭看看她。從高處看，他顯得很脆弱。

“我洗完了。”時歡移開視線，露在浴袍外的小腿極細，白玉般的色澤。

“好。”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像剛剛大哭過一場。然後手著撐地麵站起來，繞過時歡出去了。

自從結婚那夜時歡在他眼睛裡哭了，他就沒再與她同過房。

他走時腳步拖遝，走過去的聲音在時歡耳裡異常衰弱，像一片失去水分的枯葉子從她身前被風刮跑了。隻留下他坐的那個角落，濕淋淋的淡紅色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