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崢嶸 八月初四又如何,眾人一時也是……(2 / 2)

魏紫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你!你!你竟敢!”隨後又意識到這是眾目睽睽之下,便歇了氣焰,隻說到:“王妃明察,她血口噴人。”

豆綠隻冷笑。

“你可有證據?”林赭石見階下撕扯的三人也覺得心累。

豆綠磕了個頭,緩緩說道:“她偷盜的財物以及銷贓後的金銀都放在床頭與床下的櫥櫃之中,賬冊則放在書架從上往下第二排,第二格中,包了《禮記》的外衣。”

魏紫目眥欲裂,掐著豆綠的脖子將她推入水中,豆綠也不甘示弱,抓著她的衣服不放手,兩人雙雙落入水中。

這變故發生的太快,眾人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林赭石忙叫人下水救人,並宣太醫來以防萬一,又派人去搜魏紫的屋子。

她雖想要弄清事務原委,也不想鬨出人命來。

這湖雖是人造湖,但將人打撈起來也是破費一番功夫。

兩人被救上岸後,隻魏紫還算神誌清晰,豆綠已經陷入昏迷,林赭石隻好派人將她抬到一邊醫治。

不一會兒,姚黃便將證據呈上,那賬冊裡清清楚楚寫明白了時間,財物,經手人是誰。又有丫鬟們證言,這東西確實是在魏紫的屋子裡發現的,與豆綠所言一致。

魏紫知大勢已去,也不掙紮,理了理濕漉漉的頭發與衣服,恢複了一些之前女史的樣子,擺著一張笑臉道:“王妃倒是明察秋毫,如在世青天了。我原想著王妃日後難免會察覺到府庫裡東西丟失,想借此機會將罪名栽贓嫁禍給她。她素日又是個膽小怕事,聽我信我的,隻三言兩語便哄了她願意替我頂罪。可沒想到最後竟被她反咬一口,陷入死地。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魏紫說道最後,也收了笑,神色厭惡起來。

眾人聽她這樣說,不由得在大熱天裡感到了一絲寒意。往日和善的女史竟有這樣一幅麵孔。

紅豆見她認罪,也忙向林赭石說道:“王妃明鑒,都是女史逼我的!奴婢,奴婢是無辜的!”

魏紫見紅豆這樣更是看不上眼,出言嘲諷道:“你若是當真無辜,何不一開始就當著王妃的麵說出實情。如今見我失勢,便想撇的一乾二淨,哪有這樣的好事。”

那紅豆便不說話了,隻蜷縮在一旁。

林赭石向魏紫問出了最後一問:“你為何要做這些?”

她身為王府女史,既有身份,又有地位,銀錢也是不缺,為何還要做偷盜之事?

魏紫看著林赭石,驀然笑起來:“王妃到底還是單純了些,有些事情本就沒有緣由,想做便做了。隻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收不了手罷了。”

林赭石便不再追問,隻命孫嬤嬤和姚黃二人將她們按例處置,並且將那賬本上涉及的婆子以及外麵的人全都捉拿報官。

那孫嬤嬤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又見林赭石沉穩敏銳,便收起了拿大的心思,對這王妃真心敬佩起來。

一旁的眾人見王妃如話本子中的青天,三下五除二便斷了案,還了豆綠清白。更是對她異常推崇。

晚間,魏紫受了刑,躺在榻上,她畢竟是長公主指派的女史,林赭石便讓她暫且住在她原先的屋子,待長公主從長樂園回來後再做判決。

姚黃親自端了湯藥來看望她。

魏紫躺在床上,見她來,忍不住皺眉問道:“怎麼是你來!怎麼,迫不及待地來取笑我這副樣子?”

姚黃搖搖頭,坐在床邊,輕笑著說道:“我怎會是來取笑你的呢。畢竟是姐妹一場,我隻是有一個疑問,想要求個答案罷了。”

魏紫見她並非來取笑自己,也收了渾身的刺,語氣平和地說道:“你問吧。”

姚黃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死死盯著魏紫,問道:“當年趙粉的死究竟是意外,還是你做的手腳。”

魏紫見她這樣,便知她已經知曉了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也不假裝,大大方方地說道:“是我動的手腳!誰讓那丫頭擋了我的路!若不除掉她,我怎會有機會當上這女史。”

姚黃見她承認,隻覺得自己被心中的怒火燃燒殆儘,握著湯碗的手也用力到發白。

魏紫見她這樣,內心則痛快極了,還大言不慚地說著:“你那妹妹真是好騙,我隻說你有事找她,她便傻傻的去了。也不想你若是有話想要私下同她說,怎會在夜深人靜,去到四下無人的僻靜角落。不過也多虧她好騙,才讓我得了機會……唔……唔唔……”

魏紫話還未說完,便被姚黃用被子死死捂住口鼻,漸漸沒了氣息。

她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眼,是姚黃泛著淚的雙目。

姚黃見她沒了氣息,抹掉了自己眼中的淚,整理好現場後離開了。

剛一開門,便看到赤芍帶著人在門外恭候著。

“姚女史,陪奴婢走一趟吧。”赤芍笑盈盈地對姚黃說道。她身後的人自覺去房裡查看魏紫的狀況,果不其然,她已經去世了。

赤芍聽到這消息也不意外,隻讓人將這消息告訴孫嬤嬤,自己則將姚黃捆了起來,押到議事廳。

林赭石正與柳星洲處理事務,見赤芍將姚黃押來,心裡也閃過一絲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