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為了給嫂子一個驚喜,在軍中選拔擅長滑冰和蹴鞠的人好在今日表演。結果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這件事,加上他前兩日定下了與史家姑娘的婚事,於是其中一個人還是他手下的小兵,他就得了機會頂替人家上場,在史家姑娘麵前好生表現了一番,如今剛從冰場上下來。”
曹碎星似竹筒倒豆子般將這件事說了出來,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地笑意。一旁的衛若蘭側身望著窗外的梅花嘴中心虛地吹著哨子。
“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柳星洲克製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問道。
曹碎星一時也沉默了,學著剛才衛若蘭的樣子吹著口哨不說話。衛若蘭則替他說道:“他也頂替了彆人上場!”
柳星洲原先還對曹碎星抱有一點不切實際地希望,他不想承認自己的兩個好友都是如此的不靠譜,如今這希望就直接被另外一人打碎,柳星洲現在隻覺得心累。
“說說吧,你倆具體乾了些什麼。”柳星洲有氣無力地說道。
“也沒什麼,就是打了一場冰上蹴鞠罷了。”衛若蘭撓著頭,“然後稍微秀了一下技巧,得了一些賞賜。”他說罷,還拿出一個赤金點翠的麒麟來,看著它似是又想起了那個明媚的姑娘,眼中帶著溫柔地笑意把玩著那個麒麟。
曹碎星在一旁補充道:“這麒麟是史家姑娘賞給他的。”
“你懂什麼,這個叫定情信物!”衛若蘭反駁道。
曹碎星冷哼一聲,譏笑道:“我可沒聽說過單方麵的定情信物,你臉上罩著盔甲,她怕是連你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這話傷到了衛若蘭的心,卻讓柳星洲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莽夫跑到人家姑娘堆裡去敗壞人家清譽。”
“我可沒有那麼禽獸不如。”曹碎星忙辯駁道:“我倆隻是去打了一場蹴鞠,隻在冰場上,她們在觀景台上,隔得遠遠地。”
衛若蘭也附和道:“就是,你不要憑空汙人家清白。”
柳星洲冷哼一聲,派人將這兩人乾的蠢事告訴林赭石。
“你們要是惹得你嫂子生氣,彆怪我不客氣。”
林赭石這邊也是歌舞剛歇,漸次下了觀景台。
史湘雲悄悄拉著她,似是有事相托,兩人就放慢了腳步,在人群後麵慢吞吞地走著。
史湘雲往日也是爽利的性子,現在卻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隻拿著鞋尖踢著石子,扭捏了半天才輕聲說道:“林姐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林赭石也好奇究竟是什麼讓雲丫頭如此躊躇:“那要看看是什麼事了。”
史湘雲咬了咬唇,踮起腳,伏在林赭石肩上輕聲對她說道:“我嬸嬸前日給我訂了親,是衛家的公子,我想見他一麵。”
第一句話說出來,後麵的話也就順口而出。
“我可不想嫁給一個麵都沒見過得人,那媒人說起來都是天花亂墜的胡話,畫像也是假的很,沒一點可信。我隻相信眼見為實,我得找機會同他見上一麵才是,若是我與他合不來,我還能趁早說服我嬸嬸早日退親。”
這話確實在理,林赭石便應了下來,準備日後同柳星洲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個法子讓這兩人見上一麵。
結果剛說完,還沒走幾步,就有人來傳信,在林赭石的耳邊說起那兩人乾的荒唐事。林赭石聽完也沒惱,讓那人去給柳星洲回話,讓他將曹、衛二人留下。
隨後她又望向史湘雲,問道:“你現在想見那人嗎?”
史湘雲雖弄不清楚狀況,卻也點點頭。
林赭石了然,讓人帶著其餘人在府裡閒逛,自己則單帶著史湘雲去書房找柳星洲。
兩人與眾人分開後,林赭石才在路上對史湘雲講起:“我也不瞞你,那人如今就在府上,細說起來你倆剛才還見過,也是他糊塗,貿然頂了彆人的身份來見你。”
史湘雲更糊塗了,她這一路上也沒有撞見過什麼其他人,更彆提剛見過了:“好姐姐,你這樣將我倒糊塗了。”
“那人還向你討了賞,你想想,你今兒個將那麒麟給了誰?”
“呀!”史湘雲小小的驚歎一下,一提起那麒麟,她便想起了那弓術極佳的身影,喃喃道:“原來是他。”
“也是我疏忽了,竟讓他們鑽了空子頂替彆人來參加比賽。”
“這怎麼能怪姐姐呢。”
兩人就這樣一路聊到了書房,林赭石輕車熟路地帶著史湘雲進了書房。
衛若蘭第一反應不是同史湘雲和林赭石打招呼,而是反手捂住曹碎星的眼睛,不讓他看。
史湘雲見衛若蘭和曹碎星兩人彆扭滑稽的動作,情不自禁地笑起來。衛若蘭被這笑迷了眼,也不自覺地呆呆笑起來,捂著曹碎星眼睛的手也不由得滑落。
曹碎星看見這兩人的傻樣,自覺捂住自己的眼睛,默默地跟著柳星洲和林赭石到了外間,將裡麵留給那對剛定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