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舍離 賈蘭跟著賈璉、賈寶玉一道回了……(1 / 2)

賈蘭跟著賈璉、賈寶玉一道回了榮國府。

王夫人自賈寶玉一聲不吭地離開後就懸著一顆心,險些暈倒,李紈和王熙鳳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務,在榮禧堂侍奉。如今見賈璉找回了寶玉,王夫人總算是放下了那顆心。等她仔細觀察,又發現賈寶玉雙目泛紅,整個人渾渾噩噩,又是一陣擔憂,忙讓人去請了太醫,又問賈璉:“你是在哪兒找到你弟弟的?”

賈璉也是個滑頭,隻說到:“我接到太太的話,立刻就叫人套馬出門,剛走到禦街就看見寶兄弟,他八成是去尋人討論學問了,您瞧,這手裡還抱著本論語。”

隻字不提林府,雖他一同去的下人早已被他打點好,林府那邊為了林黛玉的名聲也不會有什麼風言風語,隻要賈寶玉不說一個字,這事就能瞞過去。

王夫人見了賈寶玉手中的書,雖覺得這件事到處透著怪異,可她也不願去想,心裡一時信了兩三分。她又問賈蘭是從何處回來,在哪裡遇到了寶玉。

賈蘭恭敬地答道:“孫子從宮中出來,先是去了師父家,隨後在鼓樓街見到了璉二叔和寶二叔。”

鼓樓街離禦街不遠,正是回榮國府的必經之路。

王夫人又添了幾分信任,揮手讓賈璉、賈蘭、王熙鳳、李紈退下。在他們臨走前王夫人還強調到:“此事莫要聲張,萬不可驚動了老太太。”

眾人應是,隨後帶著各自的丫鬟婆子們魚貫而出,回了各自院子。

賈蘭因在祖母麵前撒了謊,生出點不自在來,捧著茶杯,神色糾結。

李紈在一旁隻看了賈蘭一眼,隨後又繼續低著頭繡著給老太太的鞋,心中卻想著他如今這動作跟賈珠當年撒謊後的神態一模一樣,雖說他們父子二人沒怎麼相處過,可蘭兒如今的一些習慣倒像是隨了他父親。原本李紈都快忘了賈珠,直到賈蘭漸漸長大,才從他身上想起點賈珠當年的模樣,想起兩人當年的那點美好時光,琉璃易碎彩雲易散,美好的東西總是留不住。李紈現在隻盼著賈蘭身體康健些,不要像賈珠那般為功名熬儘了自己的身子。

賈蘭吃了茶,才忐忑地同她母親講道:“孩兒今天撒了謊。”

“我知。”李紈抬起頭打斷他,隨後又遞給素雲一個眼神。素雲心領神會帶著丫鬟婆子們出了屋子。

“你寶二叔去找你林姑姑了。”李紈語調平淡地說道,可神色卻複雜起來。

寶玉這孩子也算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雖頑劣胡鬨了些,可終究是沒做出什麼越軌的事,單憑他比旁人憐惜那些姑娘家,也可以稱一聲好孩子。隻如今這件事他確是失了分寸。她不僅知道寶玉去找了玉兒,還從王夫人身邊的丫鬟們的嘴裡打聽到他是在聽完定親對象後才慌慌張張跑去了林家。若是他懂點事,就不該去林府擾了林黛玉的清淨。

李紈自己是寡婦,又是從姑娘家過來的,更是懂得女子的苦處。這世道對女子的名聲分外看重,若是有好事者攪動風波,玉兒的名聲必然會受損,再者寶玉那未過門的媳婦又該如何自處呢?他這失了理智的行為,很可能毀了兩個女子的後半生。

“雖說事無不可對人言,但有些話在特定的條件下並不適合講出來。”李紈寬慰著賈蘭:“你寶二叔同姑蘇知府家的小姐定了親事,如今去找你林姑姑便是他做錯了事,你如今替他遮掩一二,也算是保全了你林姑姑的名聲。”

“寶二叔定親了?”賈蘭稍微驚訝了一下,按理說定親這種事總該有些風聲,他上次休息是在半月前,那時還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沒想到這麼快就敲定了婚事。他原先隻覺得寶玉貿然上門失了禮數,可如今結合他已經定親的消息,更覺得寶二叔不合規矩,心中不由得慶幸起自己在祖母麵前並沒有說出與林府相關任何字眼。

李紈見他這樣才想起來他並不知曉這件事,那麼林青琇知曉這件事的可能性也不大,想起那孩子對他兩個姐姐的在意,便對賈蘭說道:“日後若是琇兒生氣,你可彆勸,那是你寶二叔該受的。”

賈蘭應下。

正如李紈所料,林青琇聽林黛玉說起賈寶玉定親一事後,不複往日的冷靜,暴跳如雷,口中還念叨著:“若是我知道他定了親還來糾纏姐姐,他休想踏進府裡一步!”

心中越想越氣,甚至後悔自己當時沒有讓人把他就地暴打一頓。

林黛玉正讓人收拾著舊日裡積攢下來的與寶玉有關的東西,見林青琇如此生氣,剝了一個橘子,掰了兩半塞到他嘴裡。

林青琇嚼了兩下,皺著臉咽了下去:“這橘子有點酸。”

林黛玉也掰下一瓣,放入口中,嚼了兩下,酸得她眼睛都眯了起來,隨後就將手中的橘子丟到一旁:“太酸了,你剛才就該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