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律的兩張畫,被鄭川逸拚好過了塑,掛在店中央蕩啊蕩。
店裡熙熙攘攘,擠滿了小屁孩兒,擁擠的空間變得更加狹小。嘰嘰喳喳,時不時還要因不知看到什麼爆發出陣陣尖叫。
鄭川逸一陣頭大。偶爾還來幾人湊到櫃台邊裡看他打遊戲;被人盯著的不自在,很快讓他不想再繼續。
手柄隨意擱置到一旁,衝人禮貌招待一聲“慢慢挑我等會回來”,他便轉身去了樓下。
“喂,你倒是悠閒。”一進門鄭川逸就看到徐千律十分自在地斜躺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翻著不知道哪兒摸來的漫畫,胸前跟餐桌板似的頂著一包薯片,一手握著汽水瓶,嘴裡叼個吸管正慢慢吸。
他過去踢踢徐千律的腳,沒好氣道:“不是說要月考了?”
見主人回來,徐千律沒有鳩占鵲巢的抱歉,但還是把翹著的腳放下來,拎起書脊抖了抖上麵的碎屑,嘿嘿一樂,“都學第二遍了,休息一下嘛。”
鄭川逸端著個手,擠在他旁邊坐下,擠兌道:“這麼有信心?那這次鐵定能不挨吵了?”
“彆這麼掃興嘛。”
鄭川逸哼一聲,“我不掃興怕你已經快樂上天了。”
聽到這話,徐千律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真的很快樂啊,你都不知道每次從這兒走的時候,我多舍不得,真想住這兒了。”
“哎,彆介,”胳膊肘懟懟徐千律的腰,鄭川逸無語道,“我是讓你有需要的時候來,不是讓你沒事就來。”
徐千律怕癢躲了一下,笑道:“我就是每天都很需要啊。”
自打上次跟徐女士鬨彆扭被鄭川逸收留,得到對方一句“可以躲到這裡”的首肯,徐千律瞅到機會便往這兒跑,兩人也熟絡起來。
加上得知他家現在沒有音碟機,鄭川逸好心說可以在這裡看,徐千律更“得寸進尺”,在屋裡待得比鄭川逸都自在。有時候騙徐女士去自習室,其實是跑這兒來寫作業。
“屁話,”鄭川逸嘖道,“今天怎麼這麼多人,按說不是都該準備考試了嗎?”
“我猜應該是學校說月考完了能去秋遊。”徐千律解釋,“他們想搶在彆人前頭借點小說漫畫什麼的路上看,而且現在流行一種便攜音碟機,有那個的人不多,大家各自借點碟然後一起用。”
“合著意思是考試考不考的不重要,玩的家夥事兒要先準備好?”
徐千律又是嘿嘿一樂,“可不就這點盼頭了嗎。”
“你先彆給我盼頭,小心沒考好又挨呲瞪。”
徐千律佯裝生氣地虛眯著眼兒,衝鄭川逸皺眉。
鄭川逸一樂,朝他後腦勺上隨便一搓,“行了,我相信你能考好。去外麵幫我登記會兒,鬨死了,實在懶得應付。”
“早說嘛,看我分分鐘搞定,”徐千律麻溜去乾活,猛然想到什麼似的,扭頭擠眉弄眼,“部分人群半天不走,你不知道原因?”
鄭川逸挑眉表疑惑。
“來看你的唄。”
鄭川逸嘁一聲,故意惡心道:“哥太有魅力了哥知道。”
徐千律立馬做嘔吐狀,翻了個大白眼。
“立刻揭發你的真麵目。”
“滾蛋吧。”
幾天後,月考如期而至。也不知道徐千律考得怎麼樣,鄭川逸仰臥在躺椅上,百無聊賴地想著。
因著高中要考兩天,連帶考前複習,徐千律一連好幾天沒來店裡東竄竄西溜達了,看店的時間都感覺拉長許多。
掐著點算著應該不會再有客人,鄭川逸拿著鎖往門口走,準備把廣告牌收進來再鎖門打烊。
剛拔掉霓虹燈牌的電源線,他抬頭隨意瞟了一眼,隨後定睛一看,遠處垂頭喪氣走過來那人怎麼這麼眼熟呢。
鄭川逸輕笑,胳膊倚在廣告牌的一角,衝遠處喊一聲,“嘿。”
徐千律早就望過來了,瞅見鄭川逸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扯了扯嘴角。
等他走到近處,鄭川逸問:“咋,沒考好啊?”
“也不是。”徐千律回答了一句,看鄭川逸的動作,問他,“要把這個搬進去?”
“嗯。”
“我幫你。”
兩人合力把電線和招牌一起搬回店裡,因為徐千律來了,鄭川逸就把鎖放到一邊,先沒有鎖門。
徐千律揚手扒拉懸掛在店裡自己的那兩張畫。畫立即搖搖擺擺蕩起來,他跟著傻樂一秒。
鄭川逸嘖道:“怎麼你也手那麼欠?”
某個時期的男生好像都有這種毛病,見到高處的東西就想伸手摸一摸,顯得自己長高了似的。教學樓的門框,路上的樹葉,無一幸免。
“我自己的畫還拍不得啦。”
“那你拿走。”
“切。”
“吃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