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 頂多,算我自己喜歡他。(2 / 2)

閻王叫我去捉鬼 庭梔 5380 字 11個月前

她的心一涼,然後安靜地閉上了嘴,躺在病床上死屍一般地望著天花板。

白京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人之間這幅詭異的氣氛,他看了眼生無可戀的鐘落落,於是忍不住說了句:“到飯點了,江爺落落你們有什麼想吃的嗎?”

誰知,鐘落落像是抓住了救星一般,於是連忙說:“在病房裡吃飯多委屈咱江大老板,白京,你快送老板回家,這樣待在病房裡感染了病氣多不好。”

誰知這句話一出,白京還沒有回,江離就懶洋洋地撐著手臂,一邊吩咐白京準備今晚要吃的菜,一邊側頭詢問鐘落落忌口,說是問,其實是他自問自答後看一眼她的反應。

鐘落落很好奇,江離是怎麼記得她不愛吃的東西的,平常在白京家吃飯,她也並明確表達過自己的喜好,但江離漸漸把一周內的三餐都安頓好了之後,她這才覺得心驚。

江離這是要打算照顧她一周嗎?

鐘落落連忙說:“閻王大人,我一個人可以照顧自己的,你要是待在這裡感染了病氣就不好了。”

江離見她又重複了一遍,嘴角彎了彎,好似下午兩人的緊張氣氛已經煙消雲散了,他笑著說:“落落,你是被人砸了腦袋,不是感染了病毒,病氣又怎麼會傳染給我?”

得了,她知道她永遠說不過江離,於是乖乖閉上了嘴。

鐘落落嘴一撇,心裡嘀咕,她之前告白的時候,江離能躲在地府兩周不來看她,現在她刻意和他拉開距離後,他又巴巴貼上來。

閻王心,海底針呐。

這一周,江離幾乎天天待在醫院守著她,雖然以前她覺得有江離在身邊簡直安全感爆棚,可是知曉了一部分前塵往事之後,她覺得江離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

夜晚江離就讓白京搬來一個折疊陪護床,在她病床半米範圍外躺著,這樣幾天下來,鐘落落反而沒有休息好,因為她總是害怕自己再做夢喊出什麼不得了的夢話,被江離聽見。

她迫不得已夜裡也保持著一絲清醒,在天亮時昏昏欲睡過去。

江離來的這一周裡,汪影來看過她一次,他見汪影來,自覺地從病房裡退出去,給她們兩人留下說話的空間。

汪影八卦地問:“什麼情況?江離喜歡上你了?”

鐘落落正因為夜裡失眠睡不著而心煩,她頭沉沉地枕在汪影手臂上,語氣辛酸,聲音卻含含糊糊的,有種說不出的軟萌。

“什麼啊,頂多······”

“算我自己喜歡他。”

然後就沉沉睡去,夢裡又是一場刀光劍影。

夢中,她站在懸崖峭壁上,身後是絕境,麵前是一群持劍的蒙麵人。

然後她看到為首的那個人,拿著一把和江離一模一樣的黑色長劍,雖然不知道夢中緣由,鐘落落盯著那把劍出神說:“是江離的劍?”

麵前這人,有著和江離一樣的筆挺身材,夜色朦朧,又蒙著麵,很難看得清臉。

“江離,是你嗎?”

為首的黑衣人沒有說話,他身旁的一個人淡淡說:“趙姑娘,和我們回去吧。”

鐘落落怒極反笑,這些天她已經受夠了夜夜被愧疚折磨,於是大喊道:“我才不是什麼趙寒英!!!”

剛一說完,夢境就扭曲變化,最後一幕是她跌落懸崖,黑衣刺客走上前,冷冷看著不斷下墜的她。

突然,她嗅到一陣極其熟悉的香味,那味道似乎是梅香。

於是鐘落落猛地睜開眼,眼前還是熟悉的病房,隻是現在黑漆漆的,可能已經過了熄燈的時間。

這些天,她睡眠不足,一覺從下午睡到了晚上。

身邊傳來江離清淺的呼吸,她小心翼翼地側頭看了一眼,確定他沒有被吵醒之後才鬆了口氣,於是又攥著被子躺了回去。

她的視線逐漸變得朦朧,又沉沉地睡了回去。

等鐘落落呼吸平緩之後,陪護床上的江離猛慢慢睜開眼,他手攥成拳,而後又緩緩鬆開,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情緒,他直起身子,坐在陪護床上,一眨不眨地看著鐘落落,神情複雜中夾雜著一絲不可置信,就這樣,他看了她一整晚,直到天明才前離去。

雖然夜裡做了噩夢,鐘落落難得的今天一次性補足了所有睡眠,她醒來是早上九點,房門被輕輕敲響,鐘落落說了聲進,稀奇的是,這次是白京提著早餐進來。

鐘落落環顧一周,問道:“江離走了?”

白京點點頭,於是交代道:“江爺臨走前交代我看著你吃完早餐把藥吃了。”

鐘落落一陣頭疼,正常人誰喜歡吃藥啊,於是她笑眯眯地說:“打個商量,白京,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不吃藥可以嗎?”

白京一副他很難辦的樣子,說:“你不還住著院嗎?住院就得吃藥。”

鐘落落心一橫,她知道這樣一說她的帶薪休假就可能結束,但她還是不想天天待在醫院裡。

“我真的好了,明天,我要出院。”

白京眉頭一皺,拒絕道:“不行不行,你頭上的傷都還沒好。”

鐘落落小孩子脾氣地說:“不行,明天我就要出院,因為後天是我生日,生日怎麼可以不買個大蛋糕慶祝呢?我不要待在醫院裡過生日。”

白京哦了一聲,然後笑著祝她生日快樂,隨後又皺著眉頭說:“可是,江爺說,等你傷好了才準出院。”

什麼啊,搞了半天還是江離說了算,鐘落落撇撇嘴,“那好辦,我去和江離說。”

她吃完了早餐,又按時吃了藥,一天都乖乖待在病房等待江離到來。

可是江離就像算準了一樣,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

直到吃過了晚飯,鐘落落還是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突然,她看見病房前站著一個人影,那道人影高大頎長,那應該是江離的沒錯。

她跳下床去,推開門,喊著江離,可惜那道人影就像是聽不見一樣,鐘落落就這麼一路追到了小花園。

白天病人都聚在這裡聊天,無比熱鬨,可是現在到了熄燈時間,亭子裡就吊著一盞燈,被晚風吹得搖搖晃晃的,氣氛怪陰森的。

忽然,她瞧見了那抹高大的人影,於是她追上去,可是等她一靠近,那道人影就突然轉身,露出的鐵青的臉,鐘落落想跑,卻已經來不及,她感覺一陣黑氣衝進了自己的身體,隨後失去知覺。

她一個人漫步在暗無天日的黑夜中行走,隨即她路過了一座橋,看見了忘川河,還有數不儘的彼岸花。

這是?輪回路。

沒等她接下孟婆湯,她的記憶就迅速回籠,意識也逐漸清明,視線清晰之後,她不受控製地把一把匕首直直刺入麵前心臟部位。

她緩緩抬頭,看見了麵前站在的人。

這一眼,讓她心痛到無法呼吸,

江離!!!

可是她喊不出來,心痛如淚水從眼眶滑落,一滴滴砸下來。

江離慘淡的笑笑,那笑容帶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柔,他伸手,毫不猶豫地拔掉了匕首,然後扔在地上,手指沾染了心頭血,從指尖滴落。

“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