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個人番外(上) 奈何橋頭無故人……(1 / 2)

閻王叫我去捉鬼 庭梔 3859 字 11個月前

我叫江離,離是離彆的離。

在我出生的前一周,傳來了父親的死訊,母親也在生下我之後跳河自殺,所以我的存在一直被冠以不詳和離彆。

那時候我還小,不懂得為什麼同村的小朋友會那麼排斥我,甚至把我當成一個異類,每當我堅持不住的時候,總能想起爺爺那句話。

“我們的小阿離一定要成為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爺爺從小對我抱有很高的期待,不是像父親那樣成為一名普通的士兵成為抵禦外敵入侵保護國家的養料。

爺爺更希望我能讀書,明事理。

他對我說,村裡的小孩欺負我,排斥我,是他們的認知短淺,在那件事沒有發生時,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村裡來了一個教書先生,爺爺立馬替我報了名,我以為迎接我的會是新生。

第一天,先生教會我的是名字,我很羨慕其他人討論自己名字那份自信和優越,有些人仿佛就是天生的主角,連名字也那麼與眾不同。

“你的名字是什麼?”

我抬起頭,看見麵前溫柔含笑的沈墨,這是先生跟我講的第一句話,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樣生硬的口吻介紹了我的名字。

果不其然,我說完這句話後班上的同學便像往常那樣,開始笑我。

我的臉開始發燙,於是偏頭看向窗外,看到了一頂精致華美的軟嬌,裡麵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她正笑著看我。

那笑容不同於其他人的,是純粹的,不帶有一絲嘲諷的,乾淨的笑。

我心一慌,於是低下了頭。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我愣了半秒,當時我還不認識字,但這句話卻解了我的圍,班上的同學都開始跟著先生誦讀。

心中那股酸澀脹痛的感覺被一股力量溫柔的化解了。

而等我回過頭再看窗外,那頂轎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開始拚命的讀書,把讀書當成人生中唯一一件大事。

同村的小孩依舊以捉弄我為樂,我麻木的把這件事當成家常便飯,等到有一次他們假裝示好叫我一起玩,我還是中招了。

代價是丟了一隻鞋。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

我遇見了她,她撐著臉坐在轎子裡,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是那麼鮮活生動,而我一眼就認出了她是四年前那個小姑娘。

她略帶無賴霸道的把我和她劃為一種人。

她笑著說:“江離,你們名字是芍藥花,你的母親一定非常喜歡芍藥花,而我們都是花,我叫趙寒英。”

我的心狠狠一顫,芍藥彆名江離。

等到二十世紀,花語開始漸漸普及,而芍藥花的花語則是,對你情有獨鐘。

說的不錯,我這一輩子也隻對她一個人鐘情過。

至此,趙寒英便開始無孔不入的鑽進我的生活,我顫抖著抗拒,因為我知道,我和她永遠不是一路人,永遠不會走到一起。

既然結果都是這樣,那不如打從一開始就不必要認識。

但是她太好了,我實在…沒法抗拒。

又一次拒絕她以後,她冷著臉走了,我以為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於是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回了家。

那天,我發現家裡的乾柴被人潑了水,我又一次麻木的頂著饑餓的肚子出去砍柴。

那時候我才十一歲,又把時間都花在了讀書上,手上沒什麼勁,砍柴很費力,那是我第一次萌生了,想要習武的念頭。

然而,一偏頭卻發現地上有了砍好的木頭,我摸了摸那根木頭,扛著它回了家。

即使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這是寒英送的,然而等我走回家,看到熱騰騰的飯菜還是忍不住哭了。

我擦了擦眼淚,喊爺爺吃完了那頓飯。

就這樣,趙寒英心甘情願的扮演著話本裡的田螺姑娘,等到我守株待兔站在柴房。

等待我的……田螺姑娘。

果不其然,她又穿了一身男裝,躡手躡腳的扛著一根半人高的粗木,偷偷摸摸的打開的柴房的門。

被我抓個正著。

她嚇得砸到了腳,黑葡萄般的眼睛圓溜溜的轉著,耍著賴讓我背她回家。

我能怎麼辦呢?

我已經拒絕不了她了。

那天,她說我們是朋友。

我的心雀躍著,答應了她。

之後她時常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她的話很多,但恰好我都記得,她像一件,天神饋贈給我的禮物。

直到有一次,金陵城又有人來探望她,與往日不同,這次則是一位年輕英俊的公子。

那次,她十五天沒有出現在我麵前。

我的心開始變得酸澀,隱隱作痛,我知道,我根本沒有立場難受。

我隻是,趙寒英的一個朋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