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個人番外(上) 奈何橋頭無故人……(2 / 2)

閻王叫我去捉鬼 庭梔 3859 字 11個月前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卻發現爺爺臉色蒼白的蜷縮在床上,我連忙背著爺爺去村上的藥堂,然而卻被告知,大夫被人叫走了。

我焦急的背著爺爺往鎮上走,走投無路之後,她又一次出現了。

那時候,我就在心裡發誓,想要…永遠陪在她身邊。

然而,事與願違,那一天,她得到了相府的消息,怔怔的對我說:“我要回去了。”

我想她應該是開心的。

不過看她傷心的樣子,是因為…舍不得我嗎?

送走了她之後,我開始專心讀書,我想循著我們倆約定好的路,一步步走到她身邊去。

然而,在寒英走後的第二個月,村裡便造到了流寇的洗劫,他們人不多,不過五六個而已,然而村裡那幫與我同樣年齡握著毛筆的讀書人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

第二天,沈先生把我留到了最後,問我願不願意習武。

我沉默了片刻,就點頭答應。

棄筆從戎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其實不算新鮮,因為有了想保護的人,所以才想要變得強大。

四年彈指一揮間,去金陵城的前一天晚上我罕見的失眠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爺爺和沈先生的注視下走出了村門。

一切就像話本小說裡那麼完美,四年的努力,最終化為我站在寒英麵前的那一刻。

聽著她的腳步聲一步步向我靠近,我的心竟然有點忐忑,我害怕四年的光陰會成為我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當時我有些自卑的想,隻要再見她一麵就心滿意足了。

於是我轉過身,看到……長大了的趙寒英。

她的眉目舒展,皮膚透著瑩潤的光澤,出落的亭亭玉立,我的心不可避免的顫了一下。

我僵硬著身體,用顫抖的聲音和她介紹了我自己。

誰知,她竟然對我說:“在金陵城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

像將死之人被喂入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我感覺血管中的血液競開始流動,凍的僵硬的手開始暖和。

我還沒有從她想念我的狂喜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寒英竟然又說了一句話。

少女的語調俏皮,聲音如厚石砸向結冰的湖底,她說,讓我娶她。

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像人人傳誦的話本小說那麼美好,我被派往前線,我渴望著,隻要立下戰功,我就能衣錦還鄉給爺爺撐腰,娶到心愛姑娘。

我和寒英的書信沒有斷過,戰場上刀光劍影,皮開肉綻的傷口也因為她信中的俏皮話痊愈。

變故發生在王師即將凱旋歸朝時,這次寒英送來的信封裡隻有一句話。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夜晚,我把這封信貼在胸口,睡的卻一點也不踏實。

果不其然,第二天,聖旨就到了。

而我的罪名是投遞叛國,我一言不發的接過了那道堪稱我人生屈辱的聖旨。

我不知道消息傳到哪裡去了,爺爺會不會因此受到村民的欺負,寒英會不會相信我?

一夜無眠,半夜,我聽到帳外細細碎碎的雜聲,我屏住呼吸,果不其然,一陣濃煙……

等到那人進來探查情況時我拍暈了他,而後躲到附近一處山頭,看著遠處的情況。

聽到黑衣人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讓我活著回金陵城。

我躲躲藏藏花費了半個月回金陵城,得到的消息確是,寒英要和李修文成親了。

私下約見寒英後,我們打算一起私奔,誰知,前一日她卻突然反悔。

我不死心,成親那日,我翻進了她的喜房,看到了她鳳冠霞帔的樣子。

如果沒有那道聖旨,她也會穿著喜服,風風光光的嫁給我吧?

我回到了王村,期望著能再次見到爺爺,然而等待我的再也不是他笑著呼喚我的名字,而且一具沒有溫度的身體。

我安葬了爺爺之後,騎著馬一路往南,躲了半個月,也許是皇城畫師技藝高超,時常有人能認出我就是那投敵叛國的江離,因此,我東躲西藏十分費勁。

半個月後,我得知了兩個消息。

一是王村被滅,全村上下隻留下一個幸存者。

二是寒英暴斃,在大婚不到一個月。

然而這兩條罪名的指控,皆和我有關。

我自暴自棄的想,無所謂了,這世界上已經沒有我愛的人,生死不過一瞬。

我麻木的接受了這一個月發生在我身上的變故。

但我不接受寒英死的這麼不明不白,於是我趁著夜色潛入丞相府。

寒英的棺槨被貼上的符咒,上麵還拴著鐵鏈,我的心痛的不能自抑,於是往書房的方向走。

在屋頂上,我聽到了寒英真正的死因,和李修文叛國的證據。

時間像是被按下倍速鍵,我殺了李修文,百口莫辯,被判處死刑的那天,斬首台圍了很多人。

我的心裡竟然沒有一絲恐懼,我那時在想,爺爺走的時候,有沒有後悔撫養我?寒英跌下山崖的那一刻,有沒有想起我?

銀白色的砍刀懸在頭頂,落下的那種瞬。

我好似聽到神諭。

她說:“江離,你還想在見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