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兩相許,雙宿雙棲兩兩飛(一)^^……(2 / 2)

莊溶猜出他的想法,道:“你若有什麼想做的,去便是。這兒總歸得留個人照料著,我也沒什麼要做的,正好留下。”

他對莊溶感激不儘,一個勁地道謝,然後又斬斷了一小截頭發交給她,要是出了什麼事,莊溶可以用這個找她。隨後方廉轉身化作了一縷青煙,去了不知何處。

莊溶掐著時間,寅時前回到了貓身。

莊溶的窩後來被祝朗移到了他枕邊,他平日坐沒坐相,睡覺也不老實。有時候他睡得迷糊,抬手一撈把莊溶貓撈到了他懷裡。

抱著乾淨漂亮的寵物入眠,莊溶知道不少人會這樣做,並不阻止,反正夜間多數時候,莊溶也不會安生待在貓軀殼中

這時候回來,未出所料,依然是被他抱在懷中。

莊溶等了小半晌,見外頭忽然點亮了燭火燈籠,亮堂堂一片。

祝少爺也沒能得到清閒,被人從被窩裡硬生生拽出來,迷糊中就被人套上衣服。

莊溶從他懷中出來,跑了老遠。

祝朗道:“這麼大動靜,把我貓都嚇走了!”

他爹道:“不務正業!”

昨夜裡下了場大雪,如今停了,但房簷、街道、樹枝上,都積壓著厚厚的白雪,東方未白,大地倒被白雪映白了。

莊溶熟練地從一個個高牆上跳走,並沒有什麼目的——興許吧,她也許也隻為在這上頭留下一長串宛如梅花的貓腳印。

神仙對冷熱的感知都要比凡人差,莊溶踩在雪上,隻覺得微涼,不覺寒冷。

莊溶又歎息一聲,心道她這神仙做了,真是沒意思。

莊溶一來閒的無事,二來替方廉照料,不緊不慢跑到了趙興懷那兒。

趙興懷此時穿戴整齊,一身青衣,幫著父親在祠堂將裡外打掃。

趙父語重心長,手下每擦拭一塊碑位,就每講一位趙氏先祖的生前。

趙興懷恭恭敬敬聽著,趙父不止一次提起了家族曆史。趙興懷依舊滿臉敬畏,沒有一點兒的懈怠與不耐,恭恭敬敬聽著。

“……趙家雖不是鐘鳴鼎食之世家,卻也世代清白。”

趙興懷聽此,已變了臉色。

趙父肅然道:“興懷,為父已知曉,你與張姑娘的事。”

趙興懷臉色煞白。

莊溶蹲坐下來,遠遠看著。

趙父:“興懷,無論如何,為父不準許你娶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準。”

趙興懷道:“父親……”

“此事無需商議。這也是你母親的想法。”

莊溶正是情場失意之人,所以分外見不得彆的有情人不成眷屬。

莊溶匆匆離去,又回到了祝家。

祝朗正在每個疙瘩角落四處尋她,如今見她出現在跟前,熟絡地伸手招她。

他今日穿了套喜慶紅衣,頭發高高束起,隻不過是歪的。整個祝府忙上忙下,自然沒人有空看他頭發。

莊溶跳到他肩上,他便從盤中揀了肉食喂她,他道:“你跑哪兒去了?”

小貓不會說話,自然無法回答。可偏偏祝朗天生話多,彆說對一隻貓了,自說自話都能樂嗬一整日。

莊溶吃了他喂的食,又跳出去。

“誒,你又去哪兒?等我——”祝朗跟在他後頭,此時各家各戶都還沒來得及打掃門前積雪,街道白雪鋪陳,人跡未至。

他與她一般,一步一腳印,踩在雪麵深淺不一,隻是不如她腳印半分好看。

他回頭看自己一個個腳印,又看著前方整齊白雪,道:“可惜了。”又對莊溶道:“你不可惜,你是一步一梅花,白雪不單調了。”

這話說得頗有詩意,可她是一隻貓啊,對貓談詩意,可謂是與對牛彈琴有異曲同工之妙。

莊溶順著記憶,也可以說是在城內瞎逛,還是來到了那位張姑娘屋門前。

張姑娘在家院前掛了兩個大紅燈籠,她拿著笤帚,清掃著門前積雪。除了她以外,與她同住的還有她的小妹、表哥。小妹在切菜、那位表哥則在燒爐火。

他們三個,明人一眼便能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張姑娘雙手細膩嫩滑、膚如凝脂,舉止端莊有禮,無論如今處境如何,曾經是大家閨秀這點毋庸置疑。她的小妹則整天圍著她打轉,一人幾乎包攬了所有的活,而身為“長姐”的張姑娘,倒是心安理得接受這些。

二人之間不像姊妹,倒像主仆。至於那個“表哥”,手上生滿了習武之人才有的老繭,極少著家,有一回回來時肩膀上帶著一條極深極長的刀上……不過那時是深夜,所以沒有被街坊鄰居看到。這件事是方鐮與她夜間交談時閒談來的。

方廉能得知是因為,張姑娘被逼的沒有法子了,便隻得將此事告知了趙興懷,找他借錢買傷藥。

莊溶在張姑娘家門前稍作停留,又走了。

祝朗彬彬有禮地與張姑娘打了招呼,正要扯東扯西聊幾句,見貓走了,隻好跟上。

走出老遠,莊溶聽祝朗也在嘀咕:“這張姑娘什麼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