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躬身告退:“是,奴才這便去交代。”
他們想通過送禮的方式來討好他,可惜討好錯了人。
外麵又下了雪,時暮披上披風走出去,小太監立刻捧上了手爐,時暮笑著誇了他一句,小太監忙低頭稱不敢當。
明國男子立冠前不能看鏡子,時暮來到這裡兩個月了,卻還不知道自己這副身體長什麼模樣,不過根據旁人的一些反應來看,應當是不差的。
今日外頭風大,時暮就在廊下站了一會便被刮傻了,輕輕地咳嗽起來,小太監忙勸他回殿內去。時暮點點頭,轉身進了屋內,宮女端著藥進來,時暮熟練地端起一口悶了,揮手讓宮女退下。李公公急急忙忙地從外頭進來,俯身對時暮說,他的太傅來了。
皇帝給他找的太傅一身月白常服,手執折扇,笑吟吟地踏著風走進了殿——巧得很了,時暮認得這張臉,國師慕容酒。
慕容酒生得劍眉星目,身形欣長,氣質儒雅。不過這大冬天的拿著一把折扇到處晃也是沒誰了,這難道是所謂的文人風骨嗎?
草草過了拜師禮,見過了太傅,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過於心急,時暮便主動提出年後再授學。慕容酒沒說什麼,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眯著眼睛笑,活像一隻老狐狸,同意了時暮的提議。
慕容酒出了東宮後直接去了禦書房麵聖。皇帝正在批奏折,聽到下人通報,停了筆道:“進來吧。”
“下臣見過皇上。”
皇帝一本奏折直接丟了過去:“慕容少爺架子倒是大,朕不去請便不來?”
“下臣不敢。”慕容酒低眉順眼地回。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全天下就你最敢了。”皇帝冷哼一聲,“把奏折給朕撿起來。”
“是。”慕容酒撿起掉在地上的奏折,拍了拍,遞上去。
皇帝看他這樣子就心煩,抿了口茶水,淡聲問:“暮兒怎麼樣?”
“太子殿下大才。”
“滾蛋。”皇帝肺都要氣炸了。大才?大個屁的才,自己兒子什麼樣他還不清楚?十四歲了什麼書都沒看過,狗屁不懂,還大才?
慕容酒依舊笑得從容:“皇上,下臣沒有在開玩笑。”
東宮——
慕容酒離開後時暮總覺得哪裡不得勁,但是慕容酒的表現又和他在原作裡了解的不差,隻是每次見到慕容酒他就莫名有一種不似書中人的感覺。
得了,找個機會驗證一下吧。
李公公領著一女子進來,時暮抬頭,瞥一眼那女子便又低下頭,淡聲問:“這女子不是東宮的吧?”
李公公忙道:“回殿下,這女子是今日官員獻給殿下的…侍女。”
時暮了然:“哪個官員送的?”
“是新上任的兵部尚書送的。”
時暮再次抬頭,上下打量那名女子。不得不說,這女子樣貌生得極其美豔,一顰一笑皆是風情,衣著華麗,卻也掩不住她滿身的風塵氣息。見時暮盯著自己看,便越發賣力地表演。
時暮摸著下巴看了一會,開始了深深的自我反思——他看起來很像接盤俠嗎?兵部尚書是想試探試探他是不是命不久矣嗎?
“奴婢見過殿下,殿下萬福。”女子嬌滴滴的聲音打斷時暮的神遊,時暮“嗯”了一聲:“起來吧。李公公,把這女子給兵部尚書送回去,就說…咳咳…是孤送給他的小妾。”
李公公覺得殿下生氣了,不敢囉嗦:“是,殿下。”
女子的臉刷的一下白了,也顧不上搔首弄姿,直接跪下磕起了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奴婢是來侍候殿下的,求殿下不要送走奴婢…”
她知道自己若是被送回去迎接她的會是什麼,她絕對不能回去…
時暮重新拿起書看,頭也不抬道:“那便送去浣衣局吧,不要出現在孤麵前。”
“謝殿下,謝殿下…”女子哪還敢說其他的,連忙磕頭謝恩。
李公公領著女子下去了,時暮頓覺頭疼。區區一個兵部尚書哪來的通天本事直接往東宮裡塞人,不用想都知道東宮裡有內鬼,而且這人應該有一定的話語權。還得感謝一下這位新上任的兵部尚書,不然他一輩子估計都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