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逃命的? 白璧染血,是在下的不是……(1 / 2)

乾東距離天啟數千裡,蕭若風下令日夜兼程,若不是東方既白知道他們要去乾東城找人,她會懷疑這是在逃命。

每天除去必要的吃飯喝水隻在夜裡休息三個時辰,淩霄的翅膀吃不消這麼飛,飛不動就被劫海拎小雞似的帶著,劫海還嫌棄騎馬走得太慢,地上的人風塵仆仆一口氣不帶歇地趕路,它早早地飛到前頭尋了溪流抓魚,甚至還會抓點兔子野雞給他們加餐。

養一隻雕,如有一寶。

蕭若風仰頭看著翅膀伸展在頭頂滑翔的劫海,深刻認識到了東方既白說的鷹還是出來多飛一飛得好。

每隻雄鷹的儘頭都是蒼穹,是廣闊無垠的天地,是山長水闊,是四海遨遊。

“你很羨慕。”東方既白輕飄飄的嗓音飄進了他耳朵。

蕭若風收回視線,“不止是羨慕它,在下最羨慕的其實是東方姑娘。”

“羨慕我,那要不跟我回東海去?雖然我不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但逍遙四海還是能做到的。”東方既白挑了挑眉,“除非你想當皇帝。”

蕭若風輕笑了一聲:“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

“那你天天待在天啟城做什麼?”東方既白忽的想到他還有個哥哥,“哦,你哥想當。”

蕭若風神色微斂,看向在遠處生火烤肉的侍從,確保他們的聲音沒有傳過去,他有些無奈地提醒道:“姑娘,出門在外,慎言。”

東方既白狀作懲罰似的輕拍了拍自己的唇,“知道啦。”

忽然,劫海在天上發出一聲短鳴,她目光微變,雪白的海雕一個盤旋之後厲嘯著朝身後的林子俯衝去。

“有人。”

殺氣如波濤般洶湧而來,蕭若風按住劍柄,眸色晦暗,“還是追上來了。”

東方既白聽到他的話,一愣,“所以我們真是出來逃命的?”

蕭若風搖搖頭,“事情解釋起來很複雜,畢竟天啟城中想要取我性命的人太多了。”

“風華公子,你邀我一同出來,不會是要我給你當護衛吧?”東方既白看了眼前麵快速閃動的黑衣人影,神色倒是不慌不忙。

劫海在天上發現了黑衣人的蹤跡,他們的行動因而變得措手不及,甚至有同伴被劫海一爪子抓破了頭皮,頓時血湧如注。

“既然姑娘這麼問了,說實話,在下曾經有過這個想法。”蕭若風誠實地回答,“姑娘可會生氣?”

聽著一聲極為慘烈的尖叫,東方既白聳聳肩,“既然公子這麼誠實,那我也說說實話,是有點,不過……”

她按住了他撫劍的手,“這兒有人上趕著讓我泄火,就不怪你了。”

蕭若風一愣,她的掌心光滑冰涼,覆在他的手背上仿佛貼了一塊寒玉,他頭一回真正意義上地感受到了何為冰肌玉骨。

東方既白的手隻短暫停留了一會,另一手已經執起了銀白的長傘,劫海氣勢洶洶的嘯聲夾雜著羽翼揮舞卷起的長風裡,她輕輕一撩披在肩上的長發,藍灰色的眼眸眨了眨,“身體不好的人就歇著吧,要是我不儘興就回來揍你出氣。”

傲骨迎霜的紅梅在銀亮如雪的傘麵上撐開虯結的枝乾,持傘的人姿容昳麗,步伐優雅,仿佛要去赴一場春光正好的賞花宴。

“乖乖待著哦。”傘柄一轉,輕盈的身影如淩波踏步,飛舞著蕩進了林子。

蕭若風抿了抿唇,看向身後十幾名已經準備好的學堂侍從,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學堂侍從,他們來自軍伍。三年前,西麵的琅琊城發動了叛亂,一名年輕的皇子領軍平亂,歸國之後陛下為讚賞功績封其為琅琊王,那位皇子帶領的軍隊中,便有人稱自己為琅琊軍。

“殿下。”侍從恭敬地行了個禮。

“封鎖此處,不必探問對方身份,若有人逃了,直接殺了便是。”蕭若風神色淡淡地看著前方。

侍從領命而去。

不到一炷香,劫海飛出了林子,跳進不遠處淺淺的溪水中洗爪子,水流蜿蜒,帶走了上麵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