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罷了 這要是在東海,它可不得把那……(1 / 2)

蕭若風朝四周一掃,發現了好幾輛其他王府的車架,看來被叫來的不止他一個,應當是剛好趕上他回天啟罷了。

一路行至禦書房門外,內侍通傳後蕭若風便被宣了進去,跨過禦書房的門檻,果不其然,他的幾位皇兄都在,他的同胞兄長,三皇子蕭若瑾在四目相對的空隙裡衝他微微頷首。

他躬身行禮,朝禦案後身著龍袍的天子問安,“兒臣見過父皇。”

“剛回城便派人傳你來,辛苦了。”太安帝嗓音發沉,聽得出來心情並不太好。

蕭若風謙遜道:“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之幸。”

太安帝揮揮手,內侍捧著一封奏報來到蕭若風麵前,他快速瀏覽了一遍,奏報上的內容實則他已在回天啟的路上知道了,想來太安帝眼下煩心的是這件事,與他此去乾東城無關。

他穩住心神,隨後將一路上自己的想法如實說出來,“如今已是冬日,往年不是乾旱便是凍害,河道結冰,按理不應有澇災。欽天監……國師可有見解?”

“國師病了。”內侍答道。

病了?

蕭若風的疑惑並不是裝出來的,當今北離國師齊天塵,清風道人的親傳弟子,便是不如他師父李長生,長年修道也是半仙之體了,怎麼還有生病的時候?

蕭若瑾輕咳一聲,道:“父皇前日派了太醫院院正前往欽天監為國師診脈,可國師昏迷不醒多日,院正也找不出原因。”

他沒有說的是,因為冬日突發澇災,國師昏迷,民間已經有了些不好的傳言,苗頭隱隱指向天子不仁,上蒼降下懲罰作為警示的傳言。

若非如此,太安帝也不至於心情糟糕成這個樣子,兩道聖旨一下,太醫院每日忙於翻找古籍尋找齊天塵的病因,工部的人連夜南下治水,兩邊的人都把腦袋拴在了褲腰帶上,隻求儘快解決這件事,不然帝王聲譽受損,到時候他們就成了替死鬼。

一些動靜蕭若風已經從天啟城送來的密函中看過,就他看來,冬季突發澇災的確是匪夷所思,他這一路從乾東返回天啟,隻碰上過雪天,不說傾盆大雨,就連毛毛細雨都沒有幾回,本該有旱情的幾座城池沒幾天就冒出了澇災,著實讓人深思。

宮門口,劫海和淩霄在馬車上等了許久也不見蕭若風出來,趴在東方既白睡過的軟榻上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了。

這時,守在宮門口的禁軍忽然恭敬地出聲道:“大監。”

一頂紫色的轎子被幾個侍衛抬著,從一眾王爺的馬車中穿過,直接進了宮門,在皇宮中,除了幾個受寵的妃子,便隻有一個人能夠坐著轎輦直接到天子腳下。

太安帝的伴讀大監,濁清公公。

轎子經過它們所在的馬車的時候,轎內忽然傳來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停。”

轎子落地,轎內的人隔著簾子問道:“這是誰家的馬車?車上還有旁人?”

蕭若風留下的侍衛連忙對轎子裡的人行禮道:“啟稟大監,是九殿下的車架,車上無人,隻有殿下的兩隻愛寵。”

雖然馬車在入外宮門的時候已經查過,但守在此處的禁軍還是掀開車簾看了下,光線一下子照進來,劫海的瞳孔本能地縮起,雪白的翅膀微微撐開,一下子占滿了整個車廂。

禁軍沒見過這麼大的海雕,頓時給嚇了一跳,侍衛見狀連忙把車簾拉下,“這鳥是九殿下新養的,還見不慣生人,讓它受了驚就沒法和九殿下交代了。”

侍衛張口閉口九殿下的,這九殿下是第一個封王的小王爺,雖然生母卑微且早逝,但他的戰功擺在那兒,禁軍自然不敢得罪,隻是在見到劫海的第一眼吃了一驚,神色很快便恢複如常,他朝旁邊的轎輦抱拳行禮,“大監,車上的確無人,隻有一隻體型巨大的雪鴞罷了。”

至於淩霄,被劫海的翅膀擋住又因為它的羽毛顏色和車廂的內壁差不多,壓根沒被瞅見。

劫海聽到禁軍的話不滿地探出頭去啾啾兩聲,它怎麼就成了雪鴞那種方臉圓頭的傻缺,它明明是雕,是海雕!

侍衛見到劫海鑽出來連忙堵在了馬車門口,“哎唷你這祖宗怎麼出來了,快進去吧。”

轎簾一掀,露出裡頭一個麵白無須的太監,他的拇指微微轉著一枚瑪瑙戒指,微垂的眼簾一掀,看見了劫海那突起的眉骨和尖銳彎鉤的喙,笑道:“這怕不是雪鴞,是隻白雕。”

劫海讓侍衛哄了回去,旁邊的禁軍訕訕地一拱手,“還是大監見多識廣,在下眼拙了。”

濁清揮手示意抬轎的人繼續前進,轎簾落下的時候他冷笑道:“都是畜生罷了。”

剛趴回小榻的劫海腦袋轉過四分之三個圓,銳利的眼眸隔著車廂死死地盯著那頂轎子,喉嚨裡發出呼嚕嚕的警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