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望著那淌了一地的血水,笑了笑,“我看出來了。”
“這人是誰?”遲來一會的蕭若風問道。
旁邊的小童拱手回答:“葉鼎之。”
那葉鼎之叫人準備了柴火和一根足夠長的長槍,東方既白見了便覺得頗有意思,當下不管剛剛在說的話了,“他這是要烤肉?烤完能給我麼,要是烤得好就帶回去給劫海。”
蕭若風哭笑不得地說道:“這麼大一頭牛,它吃得完嗎?”
“你上回不是還嫌它一頓吃了淩霄三天的口糧?”東方既白睨了他一眼,“我們切一點留著下酒,剩下的給劫海,再不濟淩霄也能吃一點嘛。”
蕭若風對她說的“我們”二字很是受用,忍不住彎了彎唇,“好,都聽你的,既然考生是要交卷,那便將整頭烤好的牛都交上來。”
東方既白滿意地點點頭,又看了眼已經讓人送來釀酒的糯米和酒壇的百裡東君,“他隻打算釀那麼小一壇?幾口就沒了呀……”
在下麵準備釀酒的百裡東君和準備烤肉的葉鼎之絲毫不知道他們的酒和肉已經被人盯上了,正要下手的時候千金台內又響起了一個聲音,“考官,交卷!”
那人生怕考官聽不到似的,一腳踏在桌上,囂張得很。
“這家夥要是比武功,鐵定招打。”東方既白扭頭衝身旁的人嘟噥了一句。
蕭若風垂眸,見她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裡,還順帶把他的狐裘左右拉到自己身前,她之前嫌棄他身上硬邦邦的,這會兒有件軟和的披風她倒能將就將就了。他心裡有些好笑,暗道要是想讓她一直待在自己懷裡,難道還得去搞一副女子一樣柔軟的身體來不成?
不成不成,還得委屈委屈她,叫她習慣才行。
東方既白正低頭看著大堂裡的變化,忽然察覺身後的人莫名地又貼近了幾分,耳畔的空氣似乎全都融入了他的呼吸,耳朵莫名有點發熱,她不滿地回過頭,薄唇相擦而過,藍灰色的眼眸驀地柔光輕晃。
原本隻想悄悄把人摟緊一點的蕭若風莫名口乾舌燥了起來,眼底深邃晦暗,他垂眸盯著那雙波瀾迭起的眼,唇縫抿了抿,帶著一絲試探緩緩貼向她的唇,生怕把她驚跑了,連呼吸都克製到輕得不能再輕。
胸口驀地被一根手指戳住不能再前進分毫,妍麗張揚的女子後退了些距離,點點他心臟的位置,眼睫扇動如振翅的蝴蝶,“它好吵。”
蕭若風不由反問道:“難道你的不吵?”
東方既白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好吧,也吵。”
大概是跳太快了,有點在拉扯的疼。
蕭若風此前總擔心讓她過了病氣,如今倒是可以放肆了一回了,誰料他看上的姑娘會瞪著大眼嫌心跳聲吵,四目相對,那雙藍中帶灰的眼眸眨得更快了,他從中品出了慌亂的意味,再看她強作鎮定的神色,驀地覺得好笑。
見這人半天沒下一步動作,東方既白定睛一瞧,被他唇角那抹笑意刺得有點惱羞成怒了,眼底嗖的竄起小火苗,大有再不親就滾的態勢。
這小狐狸要炸毛。
蕭若風微微收斂地壓了壓唇角,握住她抵在胸口的手指放下,順勢摟住她的後腰,低頭貼上了近在咫尺的紅唇,冰涼的觸感和想象中很不一樣,他此前不知吻女兒家的唇是何感覺,但應當不是如此,如同吻上光滑如玉的冰麵,在他的唇溫之下漸漸暖化得不分彼此。
他更加口乾舌燥了。
熱烈的呼吸緊貼著描摹她的唇形,東方既白落在身側的五指忍不住攥緊了幾分,蕭若風的唇太燙了,燙得就像貼上一塊烙鐵,源源不斷的熱度從他身上傳過來,不光是唇,連她整個人都要被融化了。
察覺到懷裡的人要縮成一團,蕭若風伸手按住她微微屈抬的手腕,抵著她的唇傾身向前將她圈在自己和長椅的扶手之間,另一手不自覺地扶著她修長如天鵝的細頸,指腹輕輕摩挲著細膩的頜線。
美人的紅唇一張一翕,許是因為她剛喝過酒,口中滿是清冷的酒香,他顫了顫唇,一個喘息之後輕輕頂開她的唇齒,小心溫柔地挑起內裡的柔軟,灼熱的呼吸因為他前所未有的冒犯之舉停滯片刻,隨後沸騰如巨浪,差點沒把懷裡的美人心神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