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本人挽著蕭若風的手漫不經心地看著重新歸於寂靜的未名湖,“你平時不應該忙得很麼,怎麼會冰嬉?”
還這麼熟練。
蕭若風聞言眼底露出幾絲回憶的神色,“前兩年我帶兵守過北疆,那裡的冬天比天啟還要冷,抬眼望去皆是雪霧冰原,馬走不了,就是用這種方式代替步
行出去偵查的。”
“不是說北蠻到了冬天不會打仗嗎?”
“那年特彆冷,剛過去的秋天收成又不好,一入冬北蠻就死不少人和牛馬,父皇怕他們魚死網破,便派我去戍邊。”蕭若風想起當時的場景,徐徐一歎,“北蠻的軍隊的確有在邊境周圍打探,但是看到北離陳兵邊境嚴陣以待,隻能無奈退回去了。”
那年明明沒有打仗,北蠻卻死了上萬人,不是凍死就是被餓死的,就連北離自己的軍營裡也有些人因為得了嚴重的風寒高燒不退,說著胡話病逝了。
東方既白忽然想起葉鼎之來,他小時候曾經在北蠻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有沒有挨過凍挨過餓。
沿湖攜手前行的男女走了一會,蕭若風見東方既白打了幾個哈欠之後眉眼露出些許懶怠之色,便吩咐暮初去牽馬車回府。
哪知暮初去了很快又回來了,在蕭若風耳邊低聲道:“公子,景玉王妃在流光閣上賞雪,可要前去拜見?”
“嫂嫂也在?”蕭若風眼底露出訝異,因為今天他想帶既白出門,便叫人將未名湖周圍清了場,但嫂嫂不比旁人,侍衛不會阻攔,“兄長來了嗎?”
“沒有,隻有王妃和她的侍女。”
流光閣建在未名湖中央的一處小山坡上,地勢開闊,可以俯瞰整個未名湖,方才或許已經發現他們了,若是知道嫂子在這裡卻不去拜見,多少有些於禮不合。
而此時,流光閣的雅間裡,侍女翠珠取了一件青色的狐裘披到咳喘不止的貴夫人肩上,輕緩溫柔地撫著她的脊背幫她順氣,“王妃,這兒風大,我們回去吧。”
“難得出來走一趟,這裡比府裡清靜,我想多待一會兒。”王妃緩勻了呼吸,溫和的目光追逐著湖邊兩道相攜的白影。
翠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清秀的麵容不由露出一絲豔羨,“九殿下是天啟城中最優秀的青年才俊,那位東方姑娘真是好福氣。”
捧著手爐的王妃輕笑了笑,“應當九弟福氣好才對,能娶到那樣一位不受束縛的女子,哪像我呀,怕是要這座四四方方的城裡困一輩子了……”
“王妃……”翠珠略顯憂愁地看著她。
王妃卻發現那對壁人正朝這個方向過來,連忙吩咐翠珠備些茶點,“九弟或許是知道我在這兒了,你去引他們上來。”
蕭若風征求了東方既白的意見,見她沒有異議便帶著她一路走到了流光閣前,守在樓閣下的王府侍衛見到蕭若風連忙恭敬地行禮,也是差不多的時間,樓上下來了一個容貌清秀的丫鬟,恭恭敬敬地將他二人請上去了。
進了流光閣二樓的雅室,隻見一位披著青裘的夫人正眉目溫和地等待他們的到來,蕭若風連忙行了個禮,“九弟見過嫂嫂。”
景玉王妃輕笑了笑,“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我們的大忙人琅琊王殿下居然有空帶心上人來未名湖玩?”
被王妃一打趣,蕭若風不由悄悄捏緊了東方既白的手腕,臉色有些局促。
東方既白倒是笑眯眯地先和王妃抱拳行了個禮,“見過王妃。”
一見這容顏絕色的小姑娘王妃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快來坐,今天沒有備酒,隻帶了些梅子餅和酸棗糕,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東方既白二話不說就邁步走到了茶幾的對麵坐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妃抿唇一笑,待蕭若風落座之後才關切地問道:“婚事籌備得怎麼樣了?聽說陛下的意思是讓禮部全權負責,你平時忙歸忙,可彆把這頭等大事給疏忽了。”
蕭若風正色道:“嫂嫂放心,所有的事項我都會親自把關,到時候不會委屈既白的。”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東方既白挑挑眉,低頭捏了一塊梅子餅塞進嘴裡,酸甜可口,很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