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風好氣又好笑,“魔蛟如今做出這過河拆橋的事,許是被你的到來驚到了。”
假設魔蛟本就潛伏在錢府,昨夜葉鼎之回去的時候身上帶了一絲東方既白的血氣,她說的很快就會動靜,指的就是這個。
“根據錢府裡傳出來的消息,青王現在認為是那姓尹的人是泄漏太多天機遭到了反噬,現在正派人寸步不離地守著蛟龍的殘骨,生怕這龍骨出什麼岔子。”蕭若風頓了頓,“我猜,青王回京的時間要提前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有人在軒窗外叩了叩,“殿下,青王一行人午時之後就要動身返京。”
蕭若風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他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問道:“暮初事情辦完了嗎?”
窗外的人遲疑了一下,“還未。”
“去想辦法拖住青王的行程,最好讓他留下來過夜。”
外頭的人應聲離去,蕭若風懷裡的腳指頭又不安分地頂了頂他的腹肌,“你是不是在背地裡憋壞呢?”
他收回心神將那兩隻腳撈了出來,拿起麵巾三下五除二地擦了擦,隨後徑直把上上下下都擦乾淨的東方姑娘打橫抱起往床榻邊走去,“我讓暮初去做一副假的龍骨,足以以假亂真的那種。”
“噢,你要讓青王帶著假龍骨回去。”東方既白的眼睛滴溜溜地轉過一圈,“然後當著皇帝的麵拆穿他。”
“從洪都到天啟,沒有輜重的拖累快馬加鞭隻需五日,若日夜兼程三日便可到。”蕭若風將她輕輕放在床沿上,“以青王的性子,他定會趕在除夕宴前回到天啟,然後在除夕宴上當著群臣的麵向父皇進獻龍骨。”
東方既白嘖嘖兩聲:“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忽然,她在心裡算了算日子,“那我們是不是也要趕快回去?”
“我們最快年後才回。”北離九皇子代表聖駕前來賑災,如今明麵上還在淵止城,到時候等青王走了他再正式現身,少說也得待個三五日,趕不及除夕了。
“除夕宴這麼重要的場合,不回去沒事嗎?”
“其實宮宴也就都那樣。”蕭若風笑了笑,“酒菜還沒雕樓小築的好吃,雖然擺放得很精致,但父皇不動筷,沒人敢動筷,到最後入口的時候都已經冷了。”
再說了,今年不一樣,幾個師兄家裡都是名門,年夜飯必然是要回家去吃的,到時候他再一進宮,既白豈不是孤零零留在學堂了。
萬家團聚的時候,他不想他的既白身邊空無一人。與其回天啟左右為難,不如直接留在江南和既白一起過年。
“那你不回去,打算叫誰拆穿假龍骨?”東方既白眨了眨眼,“你兄長?”
蕭若風搖搖頭,蹲下身去貼心地幫她穿好鞋襪,“單憑這件事想要徹底扳倒青王還不夠,所以這等結仇的事自然是要交給彆人來做。”
那就是要攛掇長皇子派的人行動了。
“你可真會坐山觀虎鬥。”東方既白想明白了其中關竅之後,沒好氣地戳了戳他的額頭。
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指,“夫人,為夫儘心儘力伺候夫人起床,是不是該給點獎勵?”
藍灰色的眸子驀地瞪圓了幾分,隨後她挑了挑眉,巧妙地拿他之前的話來堵他,“彆鬨,說正事呢。”
蕭若風勾了勾唇,起身向前環住了她的腰,“可我說完了。”
話音剛落,他的吻也落在她的唇上,東方既白微微眯眸,張口小小地咬了他一下,她還是說錯了,風華公子最擅長的不是坐山觀虎鬥,而是溫水煮青蛙。
呸,她才不是青蛙。
正午本該是陽光最烈的時候,如今因為水患連日陰雨,百姓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冬日的暖陽了。
蕭若風喬裝改扮之後和戴著帷帽的東方既白進了洪都城最高的酒樓,與青王下榻的錢府隻有半條街之隔,從三樓的位置望出去還能隱約看到一些宅院內的情況。
東方既白眸色淡淡地看著錢府,“魔蛟的感知力靈敏,我在這兒它肯定能感受到,它自認為藏得好,哪怕我來了,隻要它不動我就找不到它。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找還是要找的,他和那具屍體,應該有我不知道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