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是換了一件紅衣混在登船上菜的人裡麵混進來的,她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醇厚的酒香刺激著味蕾,她眯了眯眼想起某件事來,“特地給我釀的喜酒呢?”
“在呢在呢,等下叫管事的給東方姐姐去拿。”百裡東君笑著回道。
“若風等下過來敬酒看見你在這兒要嚇死了。”雷夢殺不懷好意地笑道。
坐在他旁邊的李心月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嗎?”
悶頭扒飯的女童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笨死了。”
洛軒輕輕叩了叩指節,“我好像知道為什麼若風要安排畫舫了。”
要是都坐在一起,新娘子偷溜回來難保不會被發現。
沒過多久,嘈雜的聲音傳來,其中還夾雜著幾聲孩童的稚語。簾子一撩,蕭若風便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走了進來,身後有仆從魚貫而入,捧來美酒佳肴。
溫潤的目光第一眼便落到席間喝酒的紅衣女子身上,唇角不自覺地彎起,牽著小男孩徑直上前,那小孩和蕭若風有幾分相似,看得方子遊心驚肉跳,腦海裡蹦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來。
這可彆是……剛和姐姐成親,就讓姐姐當娘了吧?
成親前說的沒有妻妾沒有子嗣是怎麼回事?這個小孩是誰?
東方既白聽到動靜回過頭,看見小男孩的時候微微挑眉,疑惑的目光望向蕭若風。
“小十四一直吵著要去鬨洞房看嫂嫂,我想你差不多回來了,就帶他過來和你見個麵。”蕭若風微笑著解釋,“這是我十四弟,蕭月離。”
蕭月離睜著一雙葡萄般黑亮的眼眸亮晶晶地看著東方既白,“嫂嫂好漂亮。”
不是蕭若風兒子就好。
方子遊鬆了一口氣,看向那個小不點,才這麼小,聽說皇帝都六十歲了,生這個兒子的時候怎麼也有五十多,這可真是……老當益壯哈。
東方既白看著給蕭若風當兒子都足夠的蕭月離,和子遊如出一轍的想法飄過腦海,隨後抬手摸了摸蕭月離的頭,“嗯,你以後也會很漂亮。”
“九哥有王府了,以後十四能經常來王府玩嗎?”蕭月離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瞪得更亮了,“他們都說九嫂養了很大的貓咪,我能見見它們嗎?”
劫川它們全部送到主院去了,這會兒沒在畫舫上,東方既白想了想,道:“下次來的時候我讓人帶你去找它們玩。”
蕭月離頓時笑得眯起了眼,“好。”
雷夢殺扭頭去看自己女兒,“寒衣,你要不要去玩?”
“不要。”李寒衣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雷夢殺試圖引誘,“可那是獅子誒,機會難得,在中原都見不到的。”
李寒衣翻了個白眼,她隻對劍感興趣。
蕭若風作為新郎官不能一直待在這艘畫舫上,留了一會兒就該去其他地方敬酒了,臨走前吩咐人把蕭月離送回宗親那邊,和東方既白視線交纏片刻便離去了。
琅琊王府的婚宴從申時一直持續到了戌時末,席間陸續有人喝醉了,但東方既白素來千杯不倒,喝到最後畫舫裡隻有她一個人還清醒著。
瞄了眼外麵黑沉沉的夜色,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吩咐畫舫上伺候的人進來逐一把人送回住處,走到船艙外吹風的時候,就見一人獨自乘船而來,畫舫上懸著的燈籠依稀照亮了他俊美無儔的麵容。
“夫人,該回去安歇了。”對方眉眼含笑道。
東方既白挑挑眉,腳尖一點便落到小船上,一頭栽進來人懷裡,“你居然沒喝醉,真是稀奇。”
“洞房花燭夜,要是喝醉了可就對不住夫人了。”蕭若風把人抱了個滿懷,在她沾著酒香的唇上親了親,“我敬的酒都是摻了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