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的眸子一斜,灼墨公子訕訕地縮回腦袋。
“手。”
東方既白就站在門口,沒有要跨進去的樣子,易卜就像被她堵在門外似的,蕭若風再一迎出來,就沒他進門的縫隙了,甚至都沒人理他。
蕭若風歎了口氣,把受了傷的手伸出去,“我和師兄攔得及時,其實也沒出什麼大事,隻是骨頭受到了點傷。”
東方既白可不聽他的,一手搭上他的手臂捏了捏,的確沒捏出什麼損傷,再看他掌心裡還在沁血的紗布,朱唇抿了抿,紅袖一揚,唰的一聲拔出了他腰間的昊闕。
廳內原本還坐著的蕭若瑾聞聲倏地起立,眼皮直跳,“你要做什麼!”
蕭若風和易卜也在同一時間有了動作,蕭若風用自己完好無損的左手環住了東方既白把人往懷裡帶,另一側的易卜則是拂掌要來攔她。
本要去砍易文君一劍的東方既白一皺眉,見易卜還敢動手頓時抬腳朝他的腰腹狠狠踹了一腳,原本和親傳弟子大戰一場了的易卜還沒緩下身上的傷勢就遭此神來一腳,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漆紅的廊柱上口吐鮮血,整個人仿佛散架似的滑落。
“嶽父大人!”蕭若瑾驟然色變,連忙腳步匆匆地上前查看易卜的傷勢。
這下,連淡定喝茶的百裡成風也不好意思繼續喝茶了,跟著出門看好像出氣多進氣少的易卜,一搭脈象眉頭便不自覺皺起,“之前好像受了極重的傷。”
蕭若風頭皮一緊,看著懷裡挑眉瞪眼的祖宗額穴突突跳了兩下,“既白,彆生氣。”
“我沒生氣。”東方既白麵無表情地說道。
才怪。
蕭若風不著痕跡地將她手裡的昊闕奪回來丟給身後的雷夢殺,又示意府醫趕緊上前給易卜看看,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他死了。
蕭若瑾給府醫讓開了位置,隨後麵色冷厲地看向東方既白,正要出聲斥責就看見胡錯楊帶著侍女急匆匆走了過來,訓斥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誰料東方既白還不領情,銳利的視線如刀一般剜了他一眼。
蕭若風打斷了他們的眼神官司,拉著東方既白直接進廳內坐下,“事情我會處理,你安心坐著。”
胡錯楊是跟著東方既白來的,可東方既白有輕功,眨眼就不見了,她隻得腳步倉促地追過來。到正廳的時候見蕭若風正哄著心氣不順的人,胡錯楊的視線在他纏滿紗布的手上一帶,略微皺了下眉,隨後才不緊不慢地和蕭若瑾行了個禮,“妾身見過王爺。”
深吸了一口氣,蕭若瑾平複了一下語氣,“發生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這裡有我,你先去隔壁看看文君。”
胡錯楊愣了一下,隨後恭敬地應了聲是。
蕭若風眼看著東方既白的臉一寸寸冷下來,心中歎了口氣,輕輕握住她的手,將它覆在自己受了傷的掌心裡。
東方既白一扯唇,垂眸輕輕撫著纏了一圈圈的紗布,指腹滑過他虎口的位置,察覺到了些不尋常,她抬眼看著神色自若的蕭若風,哼了一聲。
他低頭在她覆掌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道:“不生氣了,好不好?”
東方既白愈發忿忿,冷眼瞥向廊下被人七手八腳扶起來的易卜,譏諷道:“影宗到底是來結親的還是來搞刺殺的,怎麼送一個不願意嫁人還會武功的姑娘過來?”
蕭若瑾沉聲道:“弟妹,休要胡言。”
有些人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東方既白便冷笑一聲:“要我說,若是王爺真看中了那副皮囊想把人弄到手,一開始就該把她的武功廢了,她既然百般不願,難道王爺就不怕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人直接往你心口上插刀子?”
蕭若瑾臉色鐵青,她的手背被人輕輕捏了捏,扭過頭,就見蕭若風滿臉無奈。
她撇撇嘴,就此閉口不言。
臉色發白的易卜推開旁人的攙扶,雙手攏袖朝蕭若瑾拱了拱手,“今日之事,是老朽教女無方了,還請王爺準允老朽將文君帶回去。”
蕭若瑾麵色一僵,“嶽父大人……”
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聯姻,就這麼……
“王爺放心。”易卜遞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婚約還是作數的。”
畢竟沒有誰比蕭若瑾更適合當影宗的夥伴了。
蕭若瑾如同服下一顆定心丸,目光不經意地掃向偏廳敞開的房門,神色不由又多了幾分鬱鬱。
“王爺!王爺!”王府侍衛急匆匆地從前門跑來,跑到近處才改成小步快走,“王爺,宮裡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