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侯爺,救姐夫 隻要百裡洛陳一聲令下……(1 / 2)

東方既白轉過身,看著日落時分隱隱有了萬家燈火模樣的天啟城,餘暉將她在城牆上的身影直直投影到了朱雀大街,被拉長的影子如同水波一蕩,“既然大家都是魑魅魍魎,我們就來玩個鬼捉鬼的遊戲吧。”

在欽天監內盤腿打坐的白袍道人緩緩睜開眼,撚指一歎:“琅琊王離京,可不是好事啊。”

十天後,一隊軍馬行入了乾東城,他們穿著精美的輕甲,騎著高大的棗紅馬,行軍整齊,且各個行軍之人都樣貌年輕,頗有風流之氣,引得人人側目。

這是整個北離外表最精致的一支軍隊——金吾衛,他們隻歸皇城所有,護衛皇城安寧,其中多為世家公子,很少遠行,更沒打過仗。

乾東城裡有破風軍的士卒正在路邊酒鋪上喝酒,看到後紛紛放下了手中的酒碗,“頭兒,這是哪來的軍隊?敢在乾東城縱馬?”

為首的破風軍將領眯起了眼睛,“蕭氏皇族……金吾衛?”

“金吾衛?金吾衛不在天啟城裡待著,跑來我們乾東城做什麼?”

“是啊,來我們乾東城做什麼……”破風軍將領拿起酒碗,猛地喝了一口。

兩個舉著旗幟的騎兵從他們身邊掠過,上麵那杆旗幟上,一隻大鳥展翅而飛,栩栩如生。

蕭氏皇族的族徽,神鳥大風。

為首的將軍在一座府邸前停住了馬,身後六百金吾衛同時停了下來。他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年輕的麵龐,仰頭看著門前府邸的牌匾:鎮西侯府。

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他戴著鬥笠,穿著學堂的白色長袍,不代表蕭氏皇族,隻代表學堂弟子。

可這一次,卻不一樣了。

再次踏入乾東城的,是琅琊王,蕭若風。

鎮西侯府的大門緊閉,門內門外一片肅殺,庭院之中站滿了持刀的甲士,他們一身鎧甲,目光如炬,一把長刀擦得比雪還要亮。

破風軍的破風刀,從來都是最雷厲風行的,隻要百裡洛陳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提刀出門,任對方是什麼琅琊王、金吾衛,不過就是刀起刀落的事情。

殺了以後祭起他們百裡家的軍旗,破風軍直逼東邊的天啟城而去,贏了北離就姓百裡,輸了就馬革裹屍,簡單、粗暴、直接,就如當年的殺神百裡洛陳,就如當年北離最令人恐怖的軍隊——破風軍。

侯府的彆院裡,葉鼎之攔住了好事想要往外看熱鬨的方子遊,“先不要輕舉妄動。”

“聽說有軍隊入城,這邊不是沒打仗嗎?哪來的軍隊?”方子遊朝天上盤旋的掠海招了招手,黑色的海雕須臾就飛到眼前,乖乖停在他的手臂上。

“前天我在外麵聽到了一些風聲。”葉鼎之抿了抿唇,“有人指證鎮西侯謀逆,朝廷派了人來收押他入京。”

方子遊一驚,他在邊陲逗留了那麼久,自然知道鎮西侯有多大的軍威,光是聽那些過去的故事都叫他心神振蕩,“什麼人敢來押侯爺啊?這不找死麼?”

話音未落,葉鼎之就意味不明地看著他,看得他有點心慌。

“九殿下,琅琊王。”葉鼎之托起他險些要掉下來的下巴,“你姐夫。”

片刻之後,兩人各自皺著眉頭琢磨這事,葉鼎之心底的波瀾要比方子遊大得多,如今這情形,和當初他的父親被指謀逆入獄多麼相像,幾乎是一夕之間,葉家滿門抄斬。

不行,這一次,他要救百裡侯爺。

方子遊心裡撥著小算盤,北離朝廷是什麼模樣他不清楚,不過他相信阿姐的眼光,而且他來到乾東城後還從半年前從天啟赴宴回來的百裡成風口中得知阿姐已經懷孕了,阿姐的孩子可不能沒有父親。

雖不清楚鎮西侯這案子到底是為哪般,但萬一鎮西侯對姐夫發了難,他一定救姐夫。

金吾衛已在鎮西侯府前站了許久,可大門一直緊閉,裡麵的人未曾出來相應。副將略微有些不滿:“這鎮西侯府的派頭也太大了,我們可是天啟來使,居然讓我們等這麼久!”

蕭若風笑笑,沒有說話。

副將看了他一眼,有意捧他一番,繼續道:“就算撇開天啟來使這個名頭,光是王爺您的身份,他百裡洛陳也應該出城相迎!”

哐。

侯府的大門忽然緩緩打開,肅殺之氣由內向外鋪散開來,副將不由咽了話音。

蕭若風的手輕輕觸過劍柄,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大門打開,那裡隻站著兩個人,穿著紅色長袍的百裡洛陳,和穿著輕甲腰掛長刀的百裡成風。

“怎麼一個侯爺,穿大紅色?”副將緩過神來低聲笑道,帶著幾分嘲弄的意思。

“你應該慶幸你離得遠,若是百裡洛陳聽到了的話,他可能會殺了你。”蕭若風的手從劍柄上放了開來,他拉了一下馬繩,淡淡道,“鎮西侯當年有許多綽號,比如殺神,比如血衣侯。當他穿出這一件血衣而不是戰甲的時候,就表示他今天不打算殺人,但卻有一身殺氣,聰明人不會在這種時候惹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