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葉鼎之暫時化作我的相貌頂替著,入城時應當不會對他的身份進行盤查,怕隻怕將鎮西侯護送到行館之後父皇或是董太師會召我入宮,時間匆忙又眾目睽睽不好調換身份。他們既然是午後到,那明早開城門後喬裝出城也來得及。”
明早出城,和鎮西侯一行人會合約莫要走兩三百裡路,不過這事非同小可,她也不能攔著他,不是今夜匆匆忙忙趕路就好。
暮初似乎還有話沒說完,但王妃坐在這裡,他覺得不好開口。
晚膳之後,蕭若風把他叫到書房,暮初才小心翼翼地說:“殿下,景玉王爺似乎有點不太好。”
蕭若風神色一頓,“何意?”
“前幾天他大病一場,醒來之後就抓著大夫讓他們給他診脈,非說自己中毒了,大夫們診不出來,他就大發雷霆。京兆府的人上門求見,景玉王爺也不出麵,都是叫王府管家代為傳話的,管家頂不住,最後還把景玉王妃驚動了。”
嫂嫂……
指尖微微攥緊,蕭若風輕吸了口氣,嫂嫂這些年是真心把他當親弟弟看待的,他成親之後對既白也分外關心,“想個辦法和翠珠聯係上,問問嫂嫂的情況,不要驚動其他人。”
“明白。”暮初心裡也唏噓,以前他們打聽景玉王府的消息哪用這麼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問就是了。這要是兩位王爺不和了,那往後這謀奪帝位的事兒……
“還有一事。”暮初想了想,“大理寺在搜查凶……額,作案之人的痕跡,屬下聽說景玉王爺可能掌握了一條重要線索,但一直沒有透露給外界,知道的人都被死死封了口,殿下您看……”
也不知道是什麼,更不知道是真是假,傳聞的源頭是事發那天早上進了蕭若瑾書房的人都被封口了,這才惹得人議論紛紛。
暮初覺得,這條線索若真的有,那定然和自家王妃有關係,要是景玉王爺哪天出來指證,那他們肯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他眨巴眨巴眼看著蕭若風,那眼神雖說是請示,但好奇心占了一大半。景玉王不開口,其他人嘴巴閉得死緊,可讓他抓心撓肝地想了好久是什麼情況。
總不至於……景玉王被閹了吧?他們王妃會乾這事嗎?
應該……不會吧?
想到這兒,暮初不禁打了個寒噤,回神之後就見蕭若風幽幽地看著他。
“下去吧。”
暮初規規矩矩地退下了,蕭若風在書房裡靜靜地坐了一會,待心情平複些才起身回臥房,東方既白原本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聽到動靜微微抬起一絲眼縫,見是他又放心地把眼皮子合了回去。
蕭若風輕手輕腳走到她身邊,拉起掉在一旁的毯子仔細地蓋在她的肚子上,他在旁邊騰出的空位上慢慢坐了下來,他知道她沒睡著,也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也許是氣氛太過安靜,東方既白原先闔眼假寐,到後來竟不知不覺地真睡了過去,蕭若風輕輕撫著她安詳的睡顏,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早,東方既白向來起得遲,醒的時候蕭若風已經不見了,霜卻守在屋外,見她出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見過王妃。”
東方既白打量了他一眼,“傷好了?”
“已經不礙事了。”霜卻垂首道。
她沒說往後該當如何如何,隻是輕輕點了下頭。
這日午後,從西往北的官道上出現大批人馬,連綿的煙塵朝著天啟城門飛奔而來,他們穿著金色的鎧甲,配備著精良的武器,從他們精神昂揚的狀態上完全看不出是從乾東城千裡奔襲而來的金吾衛。
一襲輕甲的將軍身騎白馬跑在隊伍最前,黑色的海雕在空中盤旋,先他們一步飛過了天啟的城牆。
城牆上的守衛看到那些金甲騎兵和為首之人頓時讓人將城門大開,“動作快,琅琊王殿下帶著殺神鎮西侯到了!”
所有入城查驗的隊伍都避讓開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天啟城,霎時間,等候在城門處的各府暗衛全都開始了行動,禦史台,六部尚書府,欽天監,大理寺,各大王府,還有蕭氏皇族專屬的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