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鼎之抿了抿唇,拱手行了一禮,“弟子拜見師父。”
東方既白瞄了他一眼,“沒彆的什麼想說?”
葉鼎之的餘光掃了眼全身濕淋淋剛從水裡爬上來的方子遊,“師父……氣色不錯。”
東海小霸王擰了把衣服上的水一屁股坐在了岸邊,聽到他說的話頓時氣憤道:“葉鼎之,你休想糊弄我阿姐!”
葉鼎之:……
他搖了搖頭,神仙難救。
撲通。
剛爬上來的小霸王又被拍到了水裡。
東方既白一手托腮笑眯眯地問:“我看起來可有哪裡不好?”
葉鼎之硬著頭皮答道:“師父容光煥發,麵色紅潤,弟子猜想師父懷孕之後胎相穩固,孩子康健,並無不妥之處。”
嘭。
身後濺起一道水柱,方子遊的身影從水中一掠而起,激蕩的水花被內力震碎成了數不清的細小水滴,霎時間水霧包圍了湖邊的主院。
東方既白眼底劃過略微滿意的神色,“出去被人攆了一圈,境界漲了。”
她抬了抬手,王府自東向西吹過來一陣風,頃刻便卷起了所有水霧,在空中凝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呼啦啦將飛起的少年淋了個透心涼。
“但就是還不夠。”她懶懶一笑。
劫海在一旁的樹上猖狂大笑,掠海看著自己的主人第三次從水裡爬上來,無奈地歎氣。
“聽說你和子遊鬨了點不愉快?”葉鼎之正在出神,麵前的人一句話就將他拉了回來。
他微微垂眸,“小事而已。”
其實這幾天他扮作蕭若風的模樣,那彆扭的少年跟著他這個“姐夫”,感覺多多少少有點子微妙,某個瞬間好像真成了他姐夫似的。
東方既白點了點頭,看著氣呼呼上岸的弟弟跟下了水的狗子抖毛似的把衣服上的水全甩出去,“所以我胖了嗎?”
剛要上前的少年頓時止住腳步,唯恐這脾氣不好的姑奶奶又給他踹下水,彆人都說孕婦脾氣大,原來是真的。
方子遊的眉毛揪了揪,最後選了個折中的說辭,“我這大侄子長得真壯實,哈……哈哈。”
聽著他的乾笑,葉鼎之狠狠地抽了下嘴角。
東方既白懶洋洋地靠到另一邊的扶手上,“你姐夫呢?”
“進宮去了。”方子遊接過甩來的乾布意思意思擦了擦水,“姐夫這是怎麼了?好似大病一場,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以前的姐夫,待人溫和有禮,說話都是笑著的,但是從今天見到他到現在,臉上一絲笑容也無,整個人格外冷肅。
東方既白抬頭望天,“人嘛,一輩子總有幾道跨不過去的坎,可要是跨過去了,這人自然就變得不一樣了。”
葉鼎之忍不住問:“天啟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瞥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彆管。”
葉鼎之:???
方子遊:……哼!
夜裡,偷溜出門的方子遊打算自己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翻出琅琊王府的外牆就發覺後頭有人跟著,一回頭,是葉鼎之。
他站住腳步,不作聲。
葉鼎之走過他身邊,“我知道天啟城哪裡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他知道百曉堂在背後幫著琅琊王府,若是東方既白不讓他們管,百曉堂肯定也不會說,既然如此找百曉堂肯定沒用,那就隻能用些尋常的路子。
方子遊撇撇嘴,背著劍悶頭跟著他來到一家嘈雜的酒肆。天啟城最不缺的就是茶樓酒肆,而茶樓酒肆最不缺的就是談資,天啟城大大小小的事,隻要上麵沒人管,他們能把三人成虎這四個字發揮得淋漓儘致。
兩人在喧鬨的大堂中找了個位置坐下,葉鼎之叫了兩壺酒,小二送酒上來的時候他隨意地問了句:“我們剛從外地回來,不知道這天啟城最近可有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