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街上被圍堵的消息已經由婢女通報回去了。
客棧內,車隊的人進進出出,將和親的嫁妝轉到駱駝上來運送。
孫瑞正忙著指揮衛兵裝運貨物,聽聞不由的大喝道:“什麼時候發生的,沒有人跟著護衛公主嗎?現在人在哪裡?”
“來人!”一麵快步向前,喊著遠處的一隊衛兵過來。
司川正在一旁比照著賬單清點著東西。聽到這話,趕緊過來詢問,“怎麼回事,先說清楚。”
宮婢急的話都有些不利索,說了大概,“就剛剛,在,在集市上,那群商販圍著公主,大人快點去救駕吧。”
宮婢顫著嘴唇,又看了眼站麵色冷峻的司川大人,不敢隱瞞,趕緊補了一句,“大,大人,紙鳶姑娘也在。”
司川麵上更冷一分,當下也顧不得多問什麼,趕緊跑了出去。
護衛趕過去時,商人們已經作鳥獸散,哪裡還有什麼影子。司川趕緊分派了人手去找,心裡祈禱著千萬彆出事情。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麵上繃緊,腦子裡飛速的轉動。是不是遺漏了什麼信息,有沒有可能被人綁走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分派出去尋找公主下落的人都還沒有回來。
不能再拖了,司川當即和孫瑞交代道:“孫將軍,你守在這裡,我帶人去找紮蘭吉的城主。”
眾人都憂心不已的時候,卻見紙鳶和瑛嘉晃晃悠悠的從街麵遠處走回來了。
兩人不慌不忙,走了過來,瑛嘉還驚奇的問道:“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宮婢們圍攏了過來,“公主殿下,您沒事吧。可嚇死奴婢們了。”
瑛嘉看著一堆人欲哭的模樣,也明白剛才自己丟了把他們嚇到了,“我沒有事,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
瑛嘉還再說著,“你們不知道紙鳶是有多大力氣,拽著我一直向前跑,才甩脫了那些難纏的商人。幸虧他們沒有追上來。不然,我這胳膊怕是要被紙鳶拽脫臼了。”
旁邊的紙鳶淺淺跟著笑,也沒反駁。
待看見兩人出現的那一瞬,司川一直緊繃的心才鬆開,看著還在傻笑的紙鳶,無奈的歎了口氣。
想要出口告誡兩句。心裡一想,又算了。紙鳶一向古靈精怪的,就算遇到事情了,也難不倒她。
有驚無險後,車隊當日就啟程離開了紮蘭吉。
出了紮蘭吉小城,才真切的感覺到沙漠的威力。視線可及的遠處,都是無邊無際的黃沙,空氣中乾燥的熱意,像是要蒸發每個毛孔裡的水份。
隊伍已經行進了三日,車隊的人都十分不適應。
紙鳶坐在駝背上,焦渴的舔了舔嘴邊。覺得前路艱難。身旁駱駝上的瑛嘉,已經是閉著眼,遊神狀了。
紙鳶放心不下那群小家夥,特意繞到了後方,去看了眼金龜和小金魚們。它們已經熱得打了蔫。縮在木桶裡,也不搭理她。
幸好呼一直在守著,告訴她會照顧好小動物的。紙鳶懨懨的又回到了隊伍中間。
旁邊的瑛嘉挑了眼皮,看了眼回來的紙鳶,艱難的從嗓子眼卡出一句話,“你還能繼續走嗎?”
紙鳶搖搖頭,表示也不太行了。
瑛嘉抬手指了指一個衛兵,“你去前麵問問司川大人,今日什麼時候能休息?”
衛兵領了命,朝著隊伍前方跑去。
車隊緩慢行進著,衛兵快步趕到最前方,卻見有人在爭執。擋在隊伍前,大家都停下了。
布林麵色暴怒,拽著引路人的脖子,正用石藩語質問著什麼。
司川看到了,趕緊看過來。布林喊道:“不對,這根本不是去碎葉城的方向,我們走偏了。”
“什麼?”司川不敢馬虎,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可是要死人的。他跳下了馬,和布林確認情況,叫來了衛兵將引路人控製住。
可那引路人發現自己暴露後,卻是不肯再說一句了。
那引路人是孫瑞在紮蘭吉找的當地人。孫瑞聽聞出了事情,連忙過來查看。
孫瑞鉗著引路人的臉,逼問道:“你到底把我們帶到哪裡來了,說不說?”
那身量瘦小的引路人絲毫不怕,朝著眾人意味深長的笑了。
司川預感到不安。他立即朝著隊伍後方走去,向孫瑞喊道:“保護公主,速速撤退。”
隊伍後方的紙鳶仰著頭,看著灼熱的圓日,高高的掛在頭頂上,像是個火球,隨時就要掉下來。
看久了,眼前變得眩暈,就連耳邊都聽到了一陣鳴沙之聲。
紙鳶耳朵微動,不對!
這聲音是側方傳來的。
紙鳶立刻警覺過來,朝右看去,不遠處的一座沙丘上,赫然出現了一隊黑衣遮麵的人馬。他們手裡拿著長刀,跨著馬奔馳朝著和親車隊衝過來。
前方的衛兵警戒道:“不好了,有歹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