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宋移舟是穿書人士,神識比一般修士要強大許多。
又礙於宋疑舟的人設,他特喜歡展開神識,悄咪咪地看著四周的一切,偷聽那麼幾句八卦怪談。
當然,他之所以展開神識,除這以外,還有個其中主要原因是“做好事不留人”的任務。
他看似目視前方,實則神識四處飄蕩,暗中幫襯了不少人。
在不知道第幾次聽到係統的積分播報提醒,宋移舟神識在一處駐留。
咦?那是誰?
宋移舟動作不無華麗地落在了齊天派主殿前。
他手執扇柄,問道:“怎麼了?”
圍在殿前的七七八八的弟子一見到他,反應了好一會,才齊聲道:“爭渡君。”
宋移舟點點頭,看向被圍在中央的粉衣女子。
“爭渡君,這位不知何來的小女子,一直嚷著要尋你呢,”守在殿前的弟子解釋道,“弟子這就把她趕出去。”
宋移舟一抬手,製止了他的動作,而後朝姚凝露微微頷首:“隨本君來。”
姚凝露鮮少地沒整什麼幺蛾子,福了福身,跟上他。
“哇,爭渡君居然真的認識她?”
“那女子誰啊?”
“天呐,爭渡君不會……”
“都瞎說什麼?怕是有事。”
被打了個爆栗子的弟子委委屈屈地捂頭:“你說這話能不能彆笑?”
“爭渡君,您上次說的話可還算數?”姚凝露喊住宋移舟。
宋移舟沒繞關子,道:“天地無窮極,陰陽轉相因。既是純陰,便尋處至陽熔泉,陰陽相調,兩相互補,便可致體質改善。”
“不過,過程很痛苦。”
這法子是他上次問的係統,係統告訴他的。
還準備細說怎麼個痛苦法,姚凝露已經眉頭舒展,躬身道:“多謝仙君。”
“對我而言,怕是沒什麼比這更令我痛苦了。”
宋移舟知道她說的“這”,指的是純陰體的體質。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便隻能微微側首,充當一個傾聽者的形象。
姚凝露大抵是發現宋移舟沒傳聞中的那麼“死板”,說了幾句後又沒了個正形,哀嗔道:“如若仙君同意將您徒兒交給奴家一晚……”
嗯?還盯著男主不放?
俗話說,寫什麼樣的文不代表作者就是什麼樣的人,看什麼樣的文也不代表讀者就是什麼樣的人。
瑪卡巴卡是在什麼樣的精神狀態下寫的這部書,宋移舟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看《齊天樂》這本書,是相當冤枉的。
《齊天樂》這本文非常不厚道,打著純情的幌子寫後宮,不論是標簽還是文案,看起來都是一篇十頂十的打怪升級文。
宋移舟就是這樣被騙進坑的。
待他發現事情走向不對勁,怎麼男主看起來和誰都黏黏糊糊曖昧不清的時候,他已經陷在坑底無法自拔。
唉,提起這檔子事宋移舟就煩躁。
當時宋移舟隻是個看文的,有些地方看不慣跳過就行,但現在男主已經是他徒弟了,這事就不能簡簡單單放過了。
宋移舟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有個濫情的徒弟會有多崩潰!
他略微思索了會,覺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日久生情,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過就是這“兩小”應該改成,一大一小,但問題不大。
宋移舟語氣寡淡:“本君可讓你待在爭渡洲伴他長大。如若他長大同意,便兩相歡喜。如若不,本君便也沒轍了。”
姚凝露怔愣了那麼兩三秒,忽而“噗嗤”一下笑出聲:“仙君又在打趣我了。”
宋移舟不理解她為什麼要笑,竭力想與她對視,很想告訴她:為什麼我的眼睛總是飽含熱淚?因為我真的不在打趣你啊!那都是真誠的淚水啊!
宋移舟認為是不是自己的話不夠直白,非常懊悔自己方才為什麼不直接說句“童養夫”。
“熔泉不好找,”宋移舟心中輕歎換了個話題,“在那之前你待如何?”
“如若凝露此次能有歸來之日,便是欠下仙君兩條命了啊!”
“如若沒有——”她環顧了下四周,展開臂膀,深呼吸了一口氣,“大不了噬心而死。”
在找到熔泉前,姚凝露都不會再找人雙修了。她想了很久,與其這樣不如願的活著,還不如直接死了。
而且,每日沒羞沒躁地活在他人□□的人,也算不上是她了。直白點,早在發現自己是純陰體,並臣服於它時,姚凝露就已經死了,活下的隻是具□□的軀體。
“下輩子應該不會這麼差勁了吧!”姚凝露歪過頭,看著宋移舟笑道,頗有種孤注一擲的肆意。
宋移舟回望了她好一會,問道:“為何是兩條命?”
“一次不殺之恩,一次救命之恩,可不就是兩條?”
“你這兩條命說的倒像是本君的命。”
他頓了頓,又道:“況且,本君不稀罕你那兩條命。”
畢竟,你們那都是假的兩條命,我卻有實實在在的兩條命。
姚凝露啞然失笑:“是凝露唐突了,仙君本就當長生不老才是。”
“時候不早了,凝露也該出發了。”姚凝露又朝宋移舟拜了拜,“凝露再次謝過仙君,願仙君餘歲無憂,登仙造極。”
宋移舟擺擺手,端起仙架子,留給姚凝露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話言至此,剩下的就靠姚凝露自己了。
姚凝露福身,待宋移舟背影消失不見後,才直起身,準備離開。
隻是她才剛走沒幾步,眼前突然闖入一個小燈籠。
宋移舟的聲音從中傳來:“此物會帶你去尋熔泉。”
姚凝露心尖一顫,又驚又喜,眼淚噴湧而出。
“凝露再次謝過仙君!”姚凝露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說的鏗鏘有力。
她抬起胳膊,發狠地擦去眼角的幾滴淚,抬步堅定地跟在小燈籠後邊。
另一邊的宋移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不是說修士身體好嘛?怎麼他睡了這麼長時間,還是很困啊……
『許亂杪呢?』臨睡下午覺前,他關心了下許亂杪。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美容覺被人打攪。
『在書房習書。』
宋移舟還是不大放心,用欠債從係統那買來的“折紙技能”折了個漂漂亮亮的小燈籠。
他清了下嗓,道:“把心經抄錄一遍。”
宋移舟摸了摸小燈籠。
小燈籠中央亮起暖黃的光色,恍若喝醉了酒,邁著微醺的步伐,晃晃悠悠地蕩了出去。
宋移舟見此,安逸地躺回床上,開始自己美美的下午覺。
日將落未落,夜將至未至之時,鬼琉璃的火花看起來明顯了很多。
琅木的枝頭上小紅燈籠套上了層白襖,晃晃悠悠的,嬉鬨的模樣。
許亂杪站在屋前,手中還拿著一卷心經。
師尊說有不懂的可以問他,可是真來問了,他又擔心師尊會不會覺得他愚笨不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