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漆泡在浴盆內,埋葬完周現之後,身上的血已經和衣服黏在了一起,他不得不清理一下。
藍桎宮內現在非常安靜,宮澤漆閉著眼睛,用手劃過水麵,聽著水拍打在木桶上的聲音。
“澤漆。”嶽奕夏敲著門,叫著宮澤漆的名字。“我能進去嗎。”
“進來吧。”
嶽奕夏推開門,在屏風後麵坐了下來。他知道宮澤漆的心情不太好,一旦閒下來的話那必然又會回顧那些傷心事,所以要帶著宮澤漆找些事做才行。
“今晚開始,我們也在宮中開始巡邏吧。上個月他沒能得手,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出手。咱們也去巡邏的話,也能減輕春嵐他們的壓力。”
“好,等我一下,馬上就走吧。”
宮澤漆擦乾了自己的身子,隨後換上了從納戒裡拿出來的衣服。嶽奕夏吹滅了屋裡的蠟燭,二人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馬上就是夏天了,晚上的氣溫也讓人十分舒適。宮澤漆舒展著筋骨看著月亮,詢問起了方寒水的事情。
“那個方寒水在哪啊,我入宮之後從來都沒見過他。”
“他住在冰窖裡,你沒見過他也是正常的,現在也不需要用到冰。不過馬上也快到夏天了,禦膳房也會去取冰塊給你們送過去。”
“冰窖在哪啊。”
“在很偏僻的一個位置,位於皇宮的西北處的一個冷宮裡。”
冷宮啊,聽起來就很適合當冰窖。但是好歹是嶽冬淵帶回來的男寵,沒被殺掉也沒受寵,到底是因為什麼。
自從穿書之後,有很多名字他都沒有聽過,比如這次的三個嫌疑人,再比如這個方寒水,全都是第一次聽見。
二人還沒到太醫院,就發現很多侍從出入著一座沒人的宮殿。
“這是侍從們要搬家了嗎?”
“啊,不,並不是。”嶽奕夏回想著年駁骨的報告。“虞丞相的女兒今年滿二十歲了,也要住到宮裡來了。”
“虞家的女兒,不會是虞素問吧。”
“是虞素問啊,你知道這個人嗎。”
龍珀這個國家尚武,更何況是丞相之女,虞素問本身的武功也屬於上乘,最關鍵是她那個可以讓人以一敵百的恩賜。
現在的皇宮到底是什麼情況,感覺不怎麼像皇上的後宮,倒是像個職場,妃子好像都是來求職的。
虞素問好像也是聖毀級彆的高手,畢竟都是小說後期聖毀多如沙灘上的沙子的級彆,主角後期才打皇宮裡的人,這導致這宮裡更是聖毀雲集。
不過虞素問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是帶來的人。
眼看著宮澤漆又陷入回憶當中,嶽奕夏並沒有打斷他。他就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宮澤漆的側臉,與他一起向前走著。
二人在太醫院周圍的一定範圍內轉著圈巡邏,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宮澤漆打著哈欠和嶽奕夏告了彆,回自己的宮裡睡覺去了。雖然現在的宮澤漆已經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狀態,但他還是喜歡吃一日三餐,還是喜歡睡覺。可能宮澤漆還是喜歡那種做活人的感覺。
虞素問也是在這天清晨入宮的。
她吩咐著下人把自己的東西抬進宮裡,自己則是和侍衛慢悠悠地在宮裡逛。
虞家並不在京都,而是在很偏遠的一個城市。據說是家裡老人極力反對搬家,兒子拗不過,於是也隻能這樣。
相較於從小被嚴格要求的哥哥,虞素問則是在姥姥姥爺的溺愛之下長大的。二人都是較為強勢的性格,生活中也難免爭吵,每當姥姥姥爺打起來的時候,虞素問就拿起了板子等著看姥姥姥爺誰會贏然後給他們記上一分。
她嫁進宮裡來的原因也非常簡單。現在全天下都知道嶽冬淵是個病秧子,提前入宮嫁給皇帝,就算嶽冬淵活得久,那也不用伺候皇上,而且萬一哪天皇上暴斃了,那皇後就變成皇太後,妃子就變成太妃,年紀輕輕就能在後宮養老,正中虞素問的下懷,無論是哪樣都不虧。
“京都果然是比家裡大了好多。”虞素問在皇宮裡走走停停,皇宮裡無論是什麼都非常新奇,感歎著這可真能浪費啊。
她老遠看著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打著哈欠走過,應該是交接夜班的人吧。
等走到自己的紫絮宮時,下人也已經把屋子收拾了出來,寧嬤嬤正站在紫絮宮的門口,迎接著虞素問的到來。
“虞小姐您好,請跟我來向太後請安。”
“不必了,這麼早去也不好,我勞頓了幾天都要累死了,等我休息一會兒有空再說吧。”虞素問為了親自守著車裡的行李,不得不和車隊一起走,她差不多已經三天沒合眼了。
看著直接走進紫絮宮的虞素問,寧嬤嬤有些慌張。“虞小姐!”
“又怎麼了。”
“虞小姐,太後已經起了,您此時去並不會打擾她。”
虞素問歎了口氣,現在的人都聽不懂人話嗎。
“我會在入夜之前過去看她的。”
“虞小姐,這是進宮基本的禮貌啊,太後也是知道您今天來,所以特意早起了。”
“所以呢。”虞素問的耐性有限,她本就不喜歡宮裡煩人的禮節,聽說這裡可以死老公她才來的。“禮貌就是用來束縛我的詞嗎,我的姥姥姥爺都不會這麼早叫下人去屋裡,因為他們知道人都需要休息,更何況我們趕來這裡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你既說太後為了迎接我,那你有給我帶任何的見麵禮嗎?不會想說麵見太後就是給我的禮物了吧。”
寧嬤嬤至今還沒有見過這種人,一下人愣在了原地。
眼看他沒有什麼反應,虞素問吩咐著下人關上了大門,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毀了,真是惡心人。
虞素問的囂張自然有著囂張的資本,皇上病重,有許多事都是和虞丞相為首的眾人一起討論決定的,在虞素問的眼裡,可以說如果龍珀離了自己的父親,那這個國家必然會陷入混亂。再加上自己和身邊的兩個侍衛都是聖毀的水平,在宮裡也算是無敵的存在,想被暗中做掉都很難。
許一塔收拾好了房間走了出來,迎麵就看到了已經拉下臉的虞素問。
“怎麼了,誰惹我們的大小姐生氣了。”許一塔側著身子看著虞素問的臉,鼓起了腮幫子來回吹著氣。
“少來油嘴滑舌。”
“我哪有,我可是第一時間衝到了宮裡幫你布置好了臥室誒。”許一塔用拇指點著中指發動了恩賜,幾隻蝴蝶從許一塔的身邊飛出,停在了他的手上。
蝴蝶熒光色的翅膀一張一合,奪著眾人的目光。
“心情有好一點嗎?”
“勉勉強強吧。”虞素問理著頭發,隨後卷起來一綹在手中把玩起來。“星星,幫我燒點水吧,我洗完之後要休息一下。”
一直跟在身後的韓栗星笑著答應了一句。“那一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