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殊和江冶的婚禮格外盛大,梅雲萬就這麼一個女兒,寶貝得不得了,他從商多年,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商業帝國,嫁女兒這件事,他自然也要把自己的麵子撐起來。
一場婚禮,政商兩界的人都來了,這其中也包括司家,蘇家和陳家等等。
婚禮之上,當身穿黑色西裝的江冶麵容俊美地出現在舞台中央時,台下,蘇河和陳明重同時看向了司若寒,司若寒倒是格外淡然,他笑了笑:“看我做什麼,今天他和梅殊才是主角。”
蘇河聽司若寒這麼說,神色有些難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台上燈光下的江冶身上,帶有些許壓抑的渴望:“若寒,你真的放棄了?”
“早就放棄了,”司若寒說,他的眼神落在江冶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眯了眯眸子,“你彆看他那斯斯文文的樣子,當初梅殊甩了他,他可發了好一陣兒瘋呢,我都被他嚇到了。現在梅殊回來了,他怎麼可能眼裡還有彆人,我們這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還是不要再提了。”
蘇河不知道江冶發瘋的這段往事,他追問:“是嗎?那是怎麼回事?”
司若寒勾了勾唇,他看著台上梅殊一步步走向江冶,看著江冶臉上那幸福的笑容,明亮的眼神,許久許久,司若寒淡笑:“彆提了,都過去了,現在的他,算得上是人生圓滿了。”
蘇河看司若寒絕口不提,有些失望,他還想追問,可是司若寒卻擺出不想再提的表情,蘇河隻得作罷。
舞台之上,梅殊和江冶互許終身。
江冶替梅殊戴上戒指,然後,他拿著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
梅殊輕笑:“高興嗎,江冶,我今天嫁給你了。”
燈光之下,江冶眼睛泛紅,他看著妝容精致,美豔無邊的梅殊,他的記憶仿佛穿過長長的時光走廊,又回到了曾經那段最讓他傷痛的歲月。
他失去梅殊的那段黑暗歲月。
他明明記得,那隻是一個普通的下午,依舊是照常的放學以後,他等在校門口,等梅殊出來,他會帶她回家,給她做飯,吃完飯後,他們會在一起纏綿,隨後相擁睡去。
他隻要一想到梅殊獨屬於他,他就幸福得不得了。
他的未來規劃裡,已經添加了梅殊這個必選項,他知道梅殊家庭富裕,他會努力追上她,無論她去國外讀書還是在國內,他都會和她一起去,他會追隨她,永遠和她在一起。
可是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站在校門口等到天黑,等到空無一人,等到保安勸他走,他都沒有等到梅殊。
那時候,他的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慌。
他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是卻想不起那是什麼。
第二天,他知道了,他失去了梅殊。
梅殊的同班同學告訴他,梅殊轉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那一刻,他的心泛起一股劇烈的疼痛,那疼痛讓他當場恨不得嘶吼出聲,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他抓住那個同學,問他知不知道梅殊的家在哪裡,可是他沒有得到答案。
他不死心,他跑到梅殊班上,挨個挨個地問,可是卻沒有問到。
沒有人知道梅殊的家在哪裡,他不知道,其他同學也不知道,或許他們知道,可是沒人願意告訴他。
他去找梅殊的班主任,問她要梅殊的家庭地址,她的班主任很奇怪地看著他,問他為什麼要這個,這是梅殊的隱私,他不能告訴他。
那一刻,他說不出一句話。
他和梅殊的關係,不能宣之於口。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可是他依舊沒有身份,在長輩的麵前,正大光明地宣布自己的存在。
因為梅殊不愛他,不要他了。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想死心。
他甚至……想去找司若寒,想讓他告訴他,梅殊的家在哪裡,她在哪裡,她到底在哪裡!
於是,他去找了司若寒,司若寒曾經想勾搭他,給他留了電話號碼,他當初覺得厭惡,但是沒丟,卻不想如今派上用場。
電話打通,司若寒的聲音傳來,江冶聽見司若寒的聲音,那種惡心感又湧了上來,可是他還是忍住抵觸,低聲開口:“我是江冶,司若寒,你能幫我找到梅殊?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兒?你知道嗎?她不見了,如果你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能不能——告訴她,我在找她?”
那邊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傳來司若寒的嗤笑:“怎麼,我走了,她就把你甩了?女人啊,真是夠無情的,你居然求到我這裡來了,江冶,你還真是夠喜歡她啊,可是,我憑什麼幫你呢?”
是啊,他憑什麼幫自己呢,江冶苦笑,他沒有再多說,隨後就掛了電話。
那天以後,他放棄了尋找梅殊,每天渾渾噩噩,過得如同行屍走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某一天,梅家的車突然又出現在了巷子口,他看見那輛車,隻覺得是梅殊回來了,他欣喜若狂地跑過去,卻不想從車上下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他看著他,和梅殊相似的眼睛裡眼神冷漠,淡淡開口:“你就是江冶?”
江冶低下頭,他點點頭,算作回答。
男人遞給他一封信:“我女兒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