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極致的夫君9 曾經的一切,皆如雲……(2 / 2)

她死了,這三個字,為什麼想到都會覺得呼吸疼痛難忍呢?

沐星川苦笑,難道就因為這短短的半個月相處,司徒明殊就已經改變了他的心思了嗎?這是不是也太過於可笑了?

他不會承認的。

既然司徒明殊已經死了,那就讓一切都回到最初,他做回他的沐家大少爺,曾經的一切,皆如雲煙,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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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入秋,寒來暑去,京都郊外黎山上的紅楓又紅了。

沐星川一身藍色長袍,身邊跟著沐荀,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黎山的山道上。

山道靜謐,除了這主仆二人以外,再無其他人的身影。

沐荀走在後麵,看著自家主子筆直的背影,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少爺,為何今日你突然想來爬這黎山啊?”

沐星川沒有回答,他抬眸看著道路兩旁的楓葉,腦海裡回憶著第一次遇見司徒明殊的畫麵。

那似乎是在去年秋天,他來這黎山觀賞紅楓,不經意間,司徒明殊一身紅裙闖入他的眼簾,初見她時,她的麵容精致明豔,不可否認的是,他是被她驚豔的。

她很大膽,一點都沒有女子家該有的害羞,看見他,她立刻就走上前來,笑容滿麵地開口:“公子,我是司徒明殊,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時候,他不知道她的身份,隻是蹙眉後退想走,不願多加攀談。可是她卻擋在他麵前,笑容愈發燦爛:“你不告訴我,我可不讓你走哦。”

霸道蠻橫,這是他當時的想法,他無奈地開口道:“瀾州沐家,沐星川。”瀾州上他的故土,他故意如此說,想得便是這京都女子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卻不想那紅衣女子言笑晏晏地開口道:“原來是沐家的公子,我知道你是誰了,你等著,我們會再見的。”

那時他不知,他們再見,會是在洞房花燭夜。

他被迫入贅長公主府,懷著一身憤怒與不甘地進了那洞房,他甚至都沒有用挑杆,就掀開了那蓋頭,然後,他就看見了她,她滿眼欣喜地開口道:“駙馬,還記得我嗎?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如今你是我的駙馬了,你可知我有多高興。”

她高興,可是他卻一點都不高興,他心裡已經有人,卻被眼前的女子生生拆散,這讓他如何不恨?

“無恥,”這是洞房花燭夜裡,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他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笑容變淡,他的神色也嘲諷加重,“司徒明殊,若不是你的身份,你以為我會娶你呢?你這種人,我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惡語相向,這個人,是他剛剛娶的妻子。

於是,她被他激怒了,她從不知道哪裡扯出來一條銀色的鞭子,一鞭抽在了他的手上,疼痛讓他蹙眉,他看著自己手背上逐漸泛起的紅痕,心裡的憎惡愈發濃重。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動手打了他,她的神色裡露出一絲歉疚,可是很快,她的驕傲又讓她開口道:“駙馬,既然你我已經成親,你就不能和我好好在一起嗎?我發誓,我會對你好的。”

“是嗎?”他把手舉到她麵前,“這就是你的好?”

她眸色閃躲,張口想要解釋,可是他卻不想再聽,隻是冷冷開口道:“即便你我有了夫妻之名,我也不會同你之間有什麼瓜葛,司徒明殊,我就是死,也不會做你的夫君,這個位置,你另選他人吧!”

她紅了眼睛,眼裡也露出惱恨:“沐星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宮可是長公主,你如今是本宮的駙馬,卻要同本宮劃清關係,你是不是想要你沐家上下給你陪葬?!”

他愈發覺得她麵目可憎,於是他坐在了桌邊,閉上眼睛,一言不發,等待她的勃然大怒。

她被氣的厲害,最終還是哭著跑走了。

新婚之夜,他在桌邊枯坐一晚,越想越恨,最後竟然想到了以前在瀾州時,從一個南疆商人那裡買的一味蠱毒,名叫噬心蠱,聽說被蠱控製的人,心口疼痛難忍,控蠱人不費吹灰之力,控製母蠱就可以讓子蠱蠶食掉中蠱人的心臟,而且不易被人察覺。

他想,他要擺脫司徒明殊,可能就要靠這味蠱毒了。

原本,他沒想要她的命,他隻是控製蠱蟲,要挾她,逼她放他走。可是他的蠱毒剛給她下了不久,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司徒雲蘭就生了病,派人給他送信,說想要見他一麵。

他去了,見了雲蘭,她看著他哭,說昭華性格蠻橫,頗得聖寵,她幫不了他,是她對不住他。他心裡滿是憐惜,隻告訴她無妨,他有脫身之法。

卻不想,當天晚上,他就被司徒明殊打斷了腿。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心裡的憤恨到了極致,他想,與其威脅司徒明殊,倒不如直接殺了她——殺了她,他就能徹底擺脫掉司徒明殊了。

於是,他控製著蠱蟲慢慢啃噬她的心臟,最初時她不會察覺,等到疼痛出現時,早已經無力回天。

如他所願,司徒明殊死了。

可是他的心,卻又好像有些空落落的。

如今已經三月有餘,他的心情並沒有好起來,反而愈發沉鬱。

他總是做夢,夢裡見到司徒明殊一邊吐血一邊哭著求他彆走,她哭的很慘,一邊哭一邊說自己好疼,然後她的胸口就會出現一個大洞,血淋淋的,裡麵有一隻蟲子在撕咬她的血肉,知道她被活活咬死,倒在他的腳邊,那雙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直到他驚醒過來。

他自己造了孽,手裡染了她的血,他想,可能自己的餘生都不會再忘記司徒明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