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瀲帶彩4 我等你好久了。(1 / 2)

接下來的好幾天,梅殊都在鋪子裡守著生意。俞家的茶葉店鋪在這衛南城裡算是不大不小,名字叫新會茶行。自俞卿的父輩開始,這新會茶行就開著了,如今也算是個老字號,所以不缺熟客。

如今雖然時代變了,但是人總是要喝茶的,俞家的會白茶更是特色,畢竟這是俞卿他爹專門培育的特色茶種,味甘無澀,久泡茶色依舊青綠,許多人都慕名而來。

梅殊在鋪子裡守著,除了看賬本,更多的就是泡茶,記茶,也算是休閒。

俞卿思想開放,再加上姐弟倆都留過洋,所以他從來不覺得女子就應該足不出戶,關在閨閣裡繡花逗鳥,是以茶行的生意,姐弟倆都在管,都在學。

隻不過,自從俞澤把杜懷聲帶回來之後,梅殊起碼有小十天都沒有看見他了,每天一早就出門,晚上很晚才回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這天下午,梅殊坐在茶行的二樓,一邊端著茶,一邊隔著觀音街的屋舍瓦簷看那湛藍的天空,就聽見樓下有人上來了。

“姐。”俞澤一上樓,就笑容滿麵地朝著梅殊走來,“就知道你在這兒。”

俞澤的身後,跟著的是一身青衣的杜懷聲。

“我不在這兒能行嗎?你都幾天沒來過這鋪子了?”梅殊放下茶杯,語氣略淡,“阿澤,這些時日你在忙什麼呢?”

“我來就是為了要和你說這事兒,”俞澤拉著杜懷聲坐下,從善如流地給自己和杜懷聲倒了一杯茶,“姐,這幾日,我都忙著幫懷聲重組他的彩衣班呢,懷聲自小學習唱戲,他的身段,他的曲目,在北平都是出了名的好,我想著他到衛南城來了,定然也會有那識貨的行家,所以我琢磨著幫他把這堂子辦起來。姐,你覺得怎麼樣?”

杜懷聲的目光落在梅殊身上,溫潤澄淨,似乎在真的等待她的建議。

梅殊用一旁爐火上的熱水壺給自己的茶壺裡添了水,隨後她放下水壺,抬頭看向杜懷聲,同他四目相對。

杜懷聲眼眸溫潤,不躲不避,梅殊神色略微冷淡,她開口道:“你會唱戲?”

“會。”杜懷聲說,他麵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梅殊沉吟了一下:“唱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不過阿澤說你唱的好,那便是好的。”

杜懷聲笑了:“到時候彩衣班開張,還請大小姐來捧場。”

“到時候再說吧,”梅殊沒有一口答應,“聽你的意思,你已經選好了地方?”

“是,”杜懷聲說,“一直在府上叨擾也不好,所以我用積蓄謀了一處宅子,不大不小,夠了。至於彩衣班,我在城中福祿樓掛了牌,再有幾日便開張。”

“現在那兒可不是福祿樓了,”俞澤輕笑,“我盤了那樓,已經更名為彩衣堂了,姐,到時候你可彆走錯了。”

看看這為愛一擲千金的模樣,梅殊心裡嘖嘖兩聲,麵上卻不顯:“你這麼做,爸知道嗎?”

俞澤的笑容淡了一些。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梅殊又問。

俞澤看了一眼杜懷聲,覺得有點下麵子了,他沉默不語。

梅殊冷笑:“你彆告訴我,你挪了茶行的錢。”

俞澤還是不說話,看樣子是默認了。

梅殊沉了臉色,起身就要走。

“俞小姐,”杜懷聲跟著她起身,擋住她,“這件事,我很抱歉,你放心,這些錢就當做是我借的,我很快就會還給你們的。”

梅殊不理他,表情還是不好。

俞澤跟著起來解釋:“姐,你彆怪懷聲,這件事他一開始也不知道,是我偷偷瞞著爸拿的,你要怪就怪我,彆怪懷聲。”

梅殊聽俞澤這般維護杜懷聲,她抿了抿唇,回頭看著杜懷聲:“杜先生,既然俞澤這般維護你,那也請你不要讓他失望,不要辜負他為你這番犯的渾。”

杜懷聲的眼神暗了暗,他看著梅殊,低聲開口:“我知道,俞小姐。”

俞澤皺眉:“姐,你生氣了?”

“你私自挪用茶行的錢,我難道不該生氣?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件事被爸知道,你會有怎麼樣的下場?”梅殊神色嚴肅,“俞澤,你幫助你的朋友我沒有意見,可是你不該偷偷拿家裡的錢,還不告訴爸和我,你這樣做,我難道不該生氣嗎?”

“姐,彆生氣了。”俞澤看梅殊的語氣越發沉,他連忙嬉皮笑臉地攬住梅殊的肩膀,“生氣就不好看了,姐,你放心,我保證,隻要懷聲一 登台,用不了多久,這筆錢就可以回來了。”

梅殊對於他的自信表示無語,她嗬了一聲,坐回了桌前。

俞澤看她不吭聲,他笑著坐在她身旁:“姐,到時候你會來捧場的吧?”

梅殊端起茶抿了一口,沒有回答。

“姐,你就去吧,就當做給我們熱熱場子,對了,邱宇棠也快回來了,到時候我讓他陪你一起來看。”

邱宇棠,是俞澤和梅殊的同窗,當年一起留過洋的同學,兩年前又去了大不列顛國,如今回來,隻怕是為了結婚。而這結婚對象,自然就是梅殊。邱家和俞家的姻親,在很早之前就定下了,隻是之前邱宇棠一直在外地,所以才會拖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