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殊聽見俞澤說邱宇棠,她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杜懷聲見狀,在梅殊麵前坐下來了,他輕聲開口:“俞澤,你說的邱先生,是你們的好友嗎?”
俞澤點頭:“自然是,到時候我讓他一起給你捧場。”
杜懷聲看著沉默的梅殊,他點頭,笑容清淺:“好啊,到時候我一定好好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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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懷聲很快搬出了俞府。
他搬走的那天,水仙跟在他身後,提著東西,主仆倆一前一後地從花園裡走過,梅殊當時正在園子裡看書,正好看見他倆路過。
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杜懷聲轉過了頭來,他看著梅殊,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俞小姐。”
梅殊頷首:“要走了?”
“在府上叨擾了這麼久,是該走了。”
梅殊哦了一聲,算作回應。
“俞小姐,三日後,彩衣堂第一次上戲,你可一定要來啊。”杜懷聲態度誠懇地說。
梅殊模棱兩可:“到時候再說。”
杜懷聲眸色暗了暗:“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會給俞小姐留位置的。”
“我不愛聽戲。”梅殊說,“杜先生與其把好位置留給我,還不如留給知己,這樣才不算浪費。”
杜懷聲聽她這麼說,臉上的笑容也徹底淡了下去,不過他還是頗為有禮:“三日後,我在彩衣堂等著俞小姐的光臨,再會。”說完他轉身就走,半點都不停留。
梅殊見他態度這麼堅決,就像篤定她一定會去似的,她覺得有些好笑,這要是不去,還成了她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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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衣堂上戲當天,梅殊還是去了。
她穿著淺紫色旗袍,外披繡藤蘿珍珠披肩,長發披散,妝容清淡。
下了車,走到門口,梅殊就看見站在一旁的俞澤,他倒是事事上心,這彩衣堂從籌備開始,到如今開張,他都一一親自張羅,為了今日開張之事,他甚至好幾個晚上都沒有回俞家。也就是俞卿不在,否則肯定是挨一頓痛罵的。
今日的俞澤穿著黑色的長袍,看起來斯文俊美,他不穿平日的西裝皮鞋,作如此書生打扮,似乎也是為了更加融入了彩衣堂的氣氛。
有賓客不停地往裡走,俞澤每一個都上前招呼,熱情洋溢,笑容滿麵地把人往裡麵請,倒是有幾分老板的樣子。
梅殊緩步走上台階,她輕聲喚他:“阿澤。”
俞澤看見她來了,立刻就高興了一些,他連忙上前攬她:“姐,你來了啊?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梅殊抿唇笑了笑,陽光明媚:“你都為了這堂子這麼付出了,我自然是應該來的。”
俞澤點頭,他把她拉著往裡麵請:“正好,我給你把位置都留好了,就等你了。”
梅殊被他拉著往樓裡走,穿過大廳後麵的位置,一直往前麵走去,直走到了戲台子底下,隨後俞澤把她請到正中間的位置坐下:“姐,請坐。”
梅殊剛要坐下,就看見自己座位旁坐著的人,一身白色西裝,灰頭皮鞋,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臉上戴著金絲邊眼鏡,說不出的斯文樣。那人看見梅殊,他抬起頭來,笑容溫柔,語氣甜蜜:“阿瀲,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梅殊的神色頓時有些僵硬了,她站在那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俞澤倒是高興,他把梅殊按坐在了這個位置上,隨後對著邱宇棠開口道:“我把我姐就托付給你了啊,你可得照顧好她,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邱宇棠連忙拱手:“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小舅子。”
這樣玩笑的話語,聽得梅殊心裡直惡心。
等到俞澤走了,邱宇棠轉過頭來看著梅殊,他伸手想要摸她的手:“阿瀲……”
梅殊躲開他的觸碰,表情冷淡。
邱宇棠的神色露出一絲尷尬,可是仍不死心,他看著梅殊漂亮的側臉:“阿瀲,兩年不見,你我之間都生疏了,再怎麼樣,我也才剛回來,你不至於對我這麼冷淡吧?”
梅殊轉頭看他,就見他滿眼柔情,她心裡隻覺得厭惡,語氣也滿是抵觸:“邱少爺,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你非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話,那我還是走吧。”說完梅殊就要起身。
“阿瀲——”邱宇棠按住她的手,“彆走,阿瀲。”
梅殊猛的甩開他的手,她轉頭冷冷看著他,再不掩飾:“邱宇棠,你是不是忘了兩年前你做了什麼事?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