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與羌蕪來敲靈均的門,她們臉上皆戴著麵紗,打扮得舞姬一樣,很是妖嬈,扭著腰肢,又像兩條蛇精,說道:“均哥哥,我們出去溜達了,你自便啊。”
說完,便笑嘻嘻地走了。
靈均束了發,聽到隔壁的水聲。
不知吾就住在隔壁,想必是他在洗漱。
那水聲響了一陣,不知吾便來敲門了。
他換了一身衣裳,往常慣愛黑色與紅色,此時卻穿著一件青色的衣裳,整個人淡雅起來,不似先前那般冰冷。
靈均看到他時,不禁愣了一愣,那發束得不是很緊,這會兒忽然散了下來,他忙伸手將散下來的發捋了上去。
不知吾道:“方才聽到銀鈴和羌蕪出去了,我覺得有些餓,哥下去吃飯嗎?”
靈均勉強將那發紮住了,一抬頭發現不知吾正細細地瞧著他,便覺得自己有些不成體統,說道:“你等我片刻”。
說畢,把門關了起來,對著鏡子將那發仔仔細細地束了一遍,卻總覺得束得不是那樣緊,好像隨時要滑落下來,仔細一看,才發覺是發冠的問題。
這隻發冠舊了,壞了。
沒奈何,靈均找來一根繩子,把頭發綁紮實了,才將發冠束上去做個樣子。
束完了發,去開門,以為狐狸已經管自己走了。誰知,不知吾還站在那裡,在等著靈均。
靈均一開門,他便輕聲問道:“可以走了嗎?”
靈均點了點頭,側身從房門出去,不知吾站在外麵,卻也不往後讓一讓,靈均幾乎是貼著他的身體過去的。
那走廊本很寬敞,這樣一來,反倒擠了。
靈均的胸膛幾乎擦著了不知吾的胸膛,他那鼻尖甚至能感受到不知吾噴吐出來的氣息,溫熱的,潮潤的,竟像是肌膚相觸一般。
他不由地抬了眼,誰知正撞上不知吾垂落下來的視線,兩個人皆都是怔怔的。
對麵是勾欄瓦舍,有舞樂之聲傳來,唱著豔曲。靡靡之音下,這一幅景象,便更是被襯托得曖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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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街上走著,前麵有一家飯館,傳出糖醋的香味,靈均想起狐狸慣愛吃糖醋排骨,便道:“不如就前麵那家館子吧,聞這味,看來那糖醋菜做的不錯。”
不知吾點了點頭,兩人走進店內,叫了糖醋排骨等四樣菜。
正吃時,外麵突然進來一個婦人,那婦人頭上罩著麵紗,懷中抱著一個嬰兒,才進屋,便噔噔地往樓上跑。
樓上皆是雅座,那小二就在樓下喊:“夫人,樓上滿座了,樓下有散座,你樓下來坐。”
那婦人絲毫未曾聽見,隻顧自己往樓上跑,嘩啦一聲推開一扇門,裡麵的一群老少爺們正在劃拳喝酒,看見一個婦人抱著個孩子進來,喝得通紅的臉麵紛紛朝她看著。
這婦人忙把門關了,又推開另一扇,接著,又是關上,走到第三個房間前,再推開……接連數道門被她推開又關上,走廊裡又是噠噠噠的腳步聲,踩得極重。
那掌櫃的出來說道:“去,把上麵的女人給我拉下來。”
小二連說了好幾聲哎哎哎,噔噔噔上了樓,“夫人,夫人”地叫著。那樓上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亂,小二方才架著這個夫人下了樓。
婦人的衣裳有些亂了,臉上的麵紗也是鬆鬆垮垮,露出大半張臉來。
樓下的散客一見,紛紛驚歎起來,“真是個美人啊。”
那美人神情驚慌,聽到這些男人的竊竊私語,方才知道自己失了體統,忙掩好了麵紗,匆匆地跑出了飯館。
小二在身後說道:“您下次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