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 “我在跟鬼說話。”(1 / 2)

以鏡為媒聘風月 星一田 4162 字 11個月前

那三個婦人走後,羌蕪沒再進屋去。

周圍地景象有些詭異,風過之後,有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從南響到了北,似一串銅鈴在搖動,又有一股子錫箔紙的氣味,看來這村裡有伏妖師。

羌蕪道:“你們村子裡鬨妖怪嗎?”

寧小六道:“不鬨,不怎麼鬨妖怪。”

羌蕪道:“小六子,你關門睡覺去吧,姑奶奶我想在外麵逛逛,夜色甚好,散散步不錯。”說著,走出了院子。

那邊靈均也一直未睡,隻道;“你小心點。”

說完,睜了眼,冷不防地朝不知吾看了一眼,沒成想不知吾是側身躺著的,恰好對著他這邊,一雙眼睛正深沉地看著自己。靈均心頭一跳,好在燭火不甚明亮,自己又剛好在暗影中,便假裝不曾看到他這一對孤獨冷傲的雙眼,隻說道:“睡吧,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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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蕪順著那錫箔紙的氣息,在村裡繞了一圈,便看見前頭一處小坡上有座屋子,一個人正往在那坡上走,跟過去一看,是個書生,覺得甚是眼熟,像在那裡見過,忽然回過神來,這不是在花樓裡給銀鈴上了最後一票的那個書生嗎?

登時無名火起,一拳出去,打在那書生臉上,那書生向後一仰,咚地栽在地上,“哐當”一聲,手中的一個水甕也摔碎了。

羌蕪上去揪住他的領子,還要打,那書生已是暈暈乎乎,說道:“我與姑娘什麼仇怨,你要出手打我?”

羌蕪道:“什麼仇怨?你害老娘當了老二,你知不知道,你害老娘當了老二!”

那書生迷糊,“老二?什麼老二,我隻聽說過小二。”

羌蕪哭笑不得,掄起手來,還要再狠狠扇他一個巴掌,忽然想起銀鈴來,說道:“銀鈴呢,銀鈴在哪裡?”

書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滿臉的痛苦之色,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屋子,說道:“在那裡。”

羌蕪把他從地上提拉了起來,他還是搖搖晃晃的,跟喝醉了酒一般,羌蕪說道:“走,帶我過去。”

書生回了回神,俯身撿起摔成兩半的水甕,愣愣地說道:“這是給銀鈴姑娘打的水,摔碎了。”

這書生名叫肅穀,長挑身材,形容典雅,十分俊朗,模樣像是世家公子,卻從不姿態倨傲,為人平和,偶爾露出點憨憨的相貌來,像是旭日和風。

他非本鄉人,是跟著他叔伯來扶雲鎮做生意的,那一日原是在大街上走著,聽見花樓裡喧喧嚷嚷,說是有兩個絕色女子在打擂台,本是要走開的,卻被人推擠了進去,抬頭一見那台上的銀鈴,便登時呆了,隻管直直地看著,兩眼都不曾眨動一下,想起了“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他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詩來。

羌蕪又踢書生一腳,說道:“彆囉嗦,帶我過去。”

肅穀隻得領她去,縮著個脖子,怕她還要打。

離那間屋子越近,錫箔紙的氣味就越濃,羌蕪想到,這恐怕是個陷阱。便對靈均說:“找到銀鈴了,但這裡的錫箔紙氣味很重。”

靈均叫她萬分小心。

肅穀走在前頭,那鼻子被羌蕪打得有些重,一直在滴血,啪嗒啪嗒地掉在路麵上,他不住地拿袖子去擦,那袖子上也都是血,但羌蕪才不管他生死。

那是間破舊的灰泥棚子,進了屋子,便看見銀鈴躺在角落裡,麵如土色。

另一旁還有一個少年,神情十分嚴肅,像自家婆娘被人搶了去一般,錫箔紙的氣息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是個伏妖師,不入流的伏妖師。

羌蕪隻管看銀鈴,探了探鼻息,還有,搖了搖肩膀,沒反應,她忙跟靈均說話,“找到銀鈴了,但是她的狀況不太好。”

靈均閉上眼睛,叫她把火燭拿近了看,看了幾眼,說道:“是被勾了魂。不過,魂沒全被勾走,仍留了三魄在身體裡。”

羌蕪道:“勾魂?被什麼東西勾魂,銀鈴怎麼也會被勾魂?”

靈均道:“你畫幾道招魂符,招一招她的魂便是。”

羌蕪憑空畫了幾道符,那符在半空中一燒,外麵便風聲大作起來,“臭書袋,把門開了。”

書生肅穀心想,這是在叫我嗎?他看了那伏妖師一眼,伏妖師也瞪著他。看來是在叫我。

肅穀隻得把門開了,刮進來一陣風,那符隨之滅了,銀鈴並無變化。魂沒招成。

羌蕪歎了口氣,心裡焦慮,但年輕的伏妖師卻呆了起來,這種憑空就能燒動的符,他還從未見過,隻覺得是十分高深的道術,心裡既驚又疑。

靈均在另一頭說道:“遭了,她的魂被困住了。這便麻煩了。”

他叫羌蕪問那書生,銀鈴怎麼弄成現在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