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吾道：“這麼多年，一直是你在照顧我。”

“你怕虧欠我？”

“我希望能報答你。”

靈均笑了笑，站起身來，“我把你帶回竹齋，其本意，可不是為了你的報答。”

“那是因為什麼？”

“為了讓你從嗜血的妖怪，變成良善的君子。”

“做一個仆從，與做一個君子，並不相悖。”

“狐狸，這麼多年以來，你覺得我是那種需要被侍奉的人嗎？”

不知吾低頭道：“不是。你來去自如，喜歡無拘無束。”

“那便是了。”

接著，水麵上突然響了拍打之聲，水花一陣陣地激蕩過來，符光從水裡閃現出來，出現了蘇遲君的聲音，他道：“靈均，喚我有何事情？”

靈均道：“我這兒遇到了一些麻煩，給老先生畫了好幾道通話符都未有回應，也不知老先生做什麼去了。你能幫我去竹齋看看嗎？”

蘇遲君道：“竹齋這兩天都沒人，老先生出門去了。”

靈均才想起，每年的七八月之間，老先生都要去一趟九天神殿。他乃天上派下來降妖伏魔的神，掌管銅鏡，維持世間秩序，故而每年都要見見神明，彙報彙報凡世的事情。

靈均道：“若是老先生回來，替我告訴他，銀鈴的魂被困住了，不知道有沒有破解之法。”

蘇遲君道：“我知曉了，一看見老先生，我就跟他說這事。”

靈均道：“多謝蘇遲君。”

“不言謝。”

說著，靈均便站起身來要回去，並叫不知吾也趕緊回來。

不知吾看著靈均慢慢遠去的背影，心裡默默地想著：“靈均，為什麼不讓我做你的伺童呢？因為那樣，我就可以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一直跟在你身邊，因為那樣，老先生就不能把我趕出去，因為那樣，因為那樣……”

即便是在自己心裡，不知吾也不能把那最後一個理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