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放亮了。一道符突然從窗戶裡飛了進來,是老先生的通話符。
靈均道:“老先生,今年怎麼這麼快就從九霄神殿回來了?”
老先生道:“今年無甚大事。你趕緊跟我說說銀鈴的事情。”
靈均道:“銀鈴的魂現在被勾走了,隻三魂還留在體內,她困的地方是一處山洞,但山穀裡有一大片化境術化的浮宮。”
又將山寨裡起怪風的事情也說了。
老先生聽罷,道:“那怪風一定是泅風陣所為,至於為什麼要取生魂,一定是那泅風陣出了問題,不穩了,所以要壓人的魂進去,想來,你現今看到的泅風陣必然比剛布起來之時,威力要小很多。樹屏山風水如何?”
靈均道:“樹屏山的風水大體倒是不差?隻是看上去,總不免夾雜著幾分陰邪。”
老先生道:“必然是那泅風陣改了水流,所以,有些風氣不通罷了。看來布陣的人,還不算特彆精通陣法的精髓。想來是那陣法威力日減,但布陣之人又不懂得如何改,所以隻想到壓魂這一招。用妖魂鎮壓,驅使那泅風陣的威力一如往常。嗯,這事也未必十分艱難,你待我細想一下。”
過了須臾,老先生又燒來了通話符:“這樣,既然那人想用魂來重新驅動陣法,你不如就順水推舟,幫他將銀鈴的魂引入到陣中去。如此一來,既可以解銀鈴的困,又可以破這泅風陣。”
靈均道:“會不會太危險?”
老先生道:“不必擔心,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叫你去做。隻要銀鈴的魂在方圓十裡之內,便能召喚得到。你仔細聽,我跟你說……”
靈均便細細地聽了,一一記在心上。
過後,靈均便去看銀鈴。羌蕪在屋裡已是悶得發慌,將腦袋掛在房梁上蕩秋千。
靈均說道:“我有些事情托你去辦一辦,你速速下山,回一趟扶雲鎮。”
羌蕪道:“好吧,什麼事情。”
靈均道:“第一件,你去鎮上打聽一個叫蘇莫的女子,看看她是不是還在鎮上;第二件,你去鎮上查一下那些丟失了孩子的婦人都是如何模樣,畫個像,去鍋爺的鋪子對一對,問一問,城裡丟嬰兒前後,有沒有人來請他做這樣的女人皮相,若是有,問清楚鍋爺那人是什麼來頭和模樣。”
“知曉了。”羌蕪應允下來了,隨後,便躍出了窗戶,下山去了。到了夕陽西沉之時,方才回來。
進了屋,就絮絮叨叨地與靈均說起這大半天的見聞來。
“那個叫蘇莫的女子,不是山裡人,是遠嫁過來的。嫁到此地也有五年了吧,去年年底方才生下一個孩子,約有七八個月的大小,前幾日中了邪風,把孩子給丟了,如今已經有兩日不見人影,家裡人都在河裡打撈,就怕她已跳河死了。不過,我上她家看了,她家是個小富之家。她那會兒生孩子,說是暈了過去,醒來後,孩子就生了,連一點哭聲都沒有,很顯而易見,那孩子必不是她生的。
我到她家的後院查看,發現後院的芭蕉樹下埋著四隻死狐狸,裝在一個木箱子裡,五隻死狐狸死的時間不長,左不過就是這一個月的事情。奇怪的是,這五隻狐狸都是雛狐狸,剛出生不久,有些毛發都還沒長滿。”
靈均心裡開始懷疑,會不會那個蘇莫就是“天師”?又或者她就是其中之一的刺桐信徒。
“我還打聽了,那蘇莫時常去山上祭拜她的陪嫁丫頭,原來她陪嫁那年,路上不幸遭遇劫匪,這丫頭就是在那個時候為了護主,不幸被土匪一劍刺死了。蘇莫便把這丫頭給厚葬了,每月必要去祭拜那麼一兩次。我想,這事就不對了,彆說死了丫頭,就是死了親爹親娘,再如何孝順,也不至於每個月都到墳頭上去祭拜不是?我就打聽了那墳頭的位置,上山去了。我想,狐狸有個習性,散居時喜歡住在墳堆裡,經常會扒了彆人的墓穴住進去,所以搞不好,那墳頭上葬的不是什麼死丫頭,而是住著活狐狸。”
“我就把那墳頭給扒拉開了,誰知,死人也沒有,狐狸也沒有,倒是有一堆的衣裳鞋子、胭脂水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我坐在那墳堆上想了一會兒,方才想明白,這些東西必定就是蘇莫用來易容的東西,她必然時不時就要喬裝打扮成彆人的模樣,以方便於自己在城裡四處往來。這些東西放在家裡,容易被丫頭發現,放在墳堆裡更安全。並且,裡麵其實還不止那些易容之物。還有一些舊物,我給直接給打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