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生出來的時候,眼睛紅腫,笑著,古怪的笑法,看不清真正的情緒:我們走吧。他一直笑著,對他說什麼都是笑的,沒有其它的表情,就那樣笑了一路。崩潰,此刻便是了。
元俢朗拎起他的衣領就是一拳,笑容不散,和著血,平添蕭瑟的風情:你他媽不爽就說出來!現在算什麼!
我沒什麼不爽的。方念生笑出了聲,俯下身,抽動的身體,倒像是哭了:修,我就是想笑,奇怪,就是想笑。
媽的——元俢朗揮動的拳頭被畢妠擋了:隨他,他想笑,就讓他笑,隻要笑不死就隨他。女孩兒塞起耳機縮在後座,不受打擾,一臉愜意。修朗把車停到高速公路的觀景台上,搖下了窗,遠處的湖波光粼粼,晃眼,風拂過臉龐,輕柔,不絕於耳的笑聲,折磨。
笑夠了,天便黑透了,安靜,這樣的靜,風吹草動都是明劍,畢妠耳機裡的音樂就溢了出來,《騎士》,修朗抬頭,月被雲罩住了,朦朧,發動了汽車,回家,家,不知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