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發信人 你還記得,十年前,海莊的……(1 / 2)

你相信嗎 俞不愚 14716 字 11個月前

我收到了一張奇怪的照片。

照片上,我躺在床上睡覺,卻斷掉了左手。血淋淋地,像是恐怖片中的截圖。

你還記得,十年前,海莊的那一場女學生分屍案嗎?

今天,所有的當事人,手機裡都突然出現了可怖的照片。莫名其妙的,缺掉了身體上的一個部分。

為了活下去。

即使彼此憎惡,我們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為了找出那個幕後的發信人。

“柳渝,你這幾天怎麼了?”經理從我身旁經過的時候,輕輕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歎了口氣。

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收到照片了。

我平常連看恐怖片都沒膽子,現在被一個變態發來這樣血腥的照片,整個人都惡心透了。

手機又震動一下。

這次是一條短消息。

“你還記得,十年前,海莊的那一場女學生分屍案嗎?”

我手裡的杯子砰地掉落到地上。

熱水濺到我的小腿上,我渾然不覺。

經理吃驚地看著我,“喂,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一邊抓起包,拚命地衝出公司,一邊哆哆嗦嗦地解釋,“我、我請假。”

我應該還保留著高中的畢業照。

回到租的十幾平米公寓,我開始迅速翻找抽屜裡的文件、檔案。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我找到了那張六個人的合影。

背景是高中的大門,寫著“海莊第一高級實驗中學”。

時間是2009年。那一年,我高三畢業。

照片上,所有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即將脫離沉重課業負擔的喜悅。

背麵,是一行字。

“永遠分擔彼此的秘密。”

這張照片,我們每個人,應該都有一份。

可是自從畢業後,我們幾乎就斷了聯係,各奔東西。

所以究竟是,隻有我一個人手機裡收到了血腥照片,還是其他五人,每人都有?

我打開電腦,點開了一個網址。屏幕上彈出了“海莊一高論壇”的頁麵。

這個論壇我不常上,聽說現在的人都玩微博和短視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這裡麵找到他們。

右上角有一個放大鏡一樣的搜索標誌,我在那裡輸入了“一高女生碎屍案”七個字。

很快,頁麵跳轉到了一則長長的帖子。

2008年,中國發生了很多大事。

年初的雪災、汶川地震、奧運會、神舟七號……那是刻骨銘心的一年。但對於海莊這個偏僻的漁村來說,最轟動的消息,莫過於一個17歲的女學生,被殺害後分割成多段,連屍體都拚湊不完整。

聞泠。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這是一個匿名的帖子,作者也許是當時一高的學生,對聞泠非常了解。裡麵有大量聞泠的生活照,甚至用過的物品,都被拍照放在了上麵。

“聞泠是個騷貨。她不過是表麵清純,實際上暗地裡麵勾引了不少外校的學生,還有學校的老師。為了能得到自主招生的資格,她都可以去和校領導睡覺。她被殺,簡直是咎由自取。校外的一個大哥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找了一群小弟們過來討說法,聞泠還嘴硬,最後被一刀捅死,連屍體都湊不完整。”

評論區沸沸揚揚,全是關於女生私生活的討論。

“不會吧,聞泠學習挺好的啊。”

“我早就看出來了,這種大城市過來的女孩,根本就看不起人!”

“我不喜歡聞泠。”

這個帖子,彷佛又把我帶回了2008年。

連死人都得不到清淨的海莊一高二年級。

我直接拉到評論區最底部,最新的評論來自於一天前。

清歡:“有人收到匿名照片嗎?”

我立即私信了這個叫做“清歡”的人。

“我也收到了照片。”我開門見山。

對麵立即回複,“什麼樣的照片?”

“在家中,斷掉左手的……”

“你是誰?”

這次,我猶豫了一會,才打下了我名字的縮寫,“LY。”

“柳渝?”

“是的。”

對麵好像放下了戒備,“我是林瓊靈,找一個時間,見一麵聊一聊吧。”

三天後,我和林瓊靈約在了市中心的露天咖啡館見麵。

她熟練地拿出一盒南京,在桌角磕了兩下,遞給我,“抽不抽?”

我連忙擺手。

她笑笑,“真巧,你也在蛟市。”

海莊是蛟市底下的一個小村莊,村民大都依靠捕魚為生。剛改革開放那一陣,蛟市就借著政策的紅利發展起來了,目前已經成了一個國際性港口,大城市。

林瓊靈,她在讀書時期,就算是一個風雲人物。瓜子臉,高鼻梁,長得算是挺張揚漂亮的那種。她現在簽了一個經濟公司,做女主播,掙得不少。

她伸出食指,幾乎戳到了我的鼻尖上,“柳渝,你,是不是整容了?”

她的指甲很長,做了炫目的美甲,亮晶晶的。

我皺起眉頭,身體略微向後一傾。

要說整容,我麵前的林瓊靈,才真的是誇張,鼻子、眼睛、嘴唇、胸部,哪裡都能看得出動了刀子。她嘿嘿一笑,“我理解,女人嘛,為了美,不就那麼點追求。”

照片裡的六個人,除了我和另一個男生,其餘的三個人,她已經全部聯係到了。

原來的班長範嶽在省會的一家數據公司做程序員,厲原和餘嘉琪也都在蛟市。

其實可以想象得到。

上學的時候,後麵兩個人,就和林瓊靈保持著不輕不重的曖昧關係。

“你還和他們……”我說了一半,覺得太直接,於是沒再問。

“你說那兩個啊。”林瓊靈倒是不介意,她吐出一口煙霧,“我和餘嘉琪是男女朋友,好幾年了。至於厲原嘛,”她皺了皺眉頭,顯出不耐煩的表情,“他一直纏著我,煩死了,甩又甩不掉。他本來就是個小混混,現在在一個4S店做銷售,賺的錢還不夠自己花的呢。”

我和厲原沒什麼交集。

印象中,他是一個很不好招惹的人。

“他們,都收到照片了嗎?”終於,話題轉移到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上。

林瓊靈把還剩半截的細煙扔到了桌底,抬腳狠狠踩滅。

她微微點了點頭,“嗯。就連不在蛟市的範嶽,都收到了。”

我哆嗦了一下。

“你們怎麼覺得,惡作劇嗎?”

“惡作劇?”她冷笑了一聲,“收到照片的第一天,我就要餘嘉琪托關係去電信公司查發送記錄,根本查不到。不知道是通過什麼私下裡的手段買的電話卡,持有人身份信息八竿子打不著。要是惡作劇,也太費事了吧。”

“那是……”

還會有誰,要用已經塵埃落定的“一高碎屍案”來恐嚇我們?

林瓊靈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想說的話。

“範嶽說,”她傾身向前,壓低了音量,“發信人,一定知道聞泠被殺的真相。”

“可是啊,這個真相,隻有我們六個人知道。”

我猛地抬起頭。

眼前的林瓊靈,笑得有些奇怪,有些可怕。

“我又沒說是你乾的,柳渝,你緊張什麼?”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頰,“不是還有一個人沒找到嗎?”

馬柏言。

她嫌惡地說:“那個書呆子,從來都不合群,像是會乾出這種事的人。

兩天後,我從林瓊靈那裡得到了消息。

馬柏言被找到了。

在海莊的老家裡,死了。屍體分成了十多段。

馬柏言是一個學霸。

十年前,在我們海莊那麼一個村子裡,他可以考上北京的985,絕對是一件轟動鄰裡鄉親的大事。

有人說他喜歡聞泠。

誰知道呢?

他很少說話,沉默寡言,感覺和所有人都處不來的樣子。

聽說他留在了省城一家科研院所做研究員。為什麼會突然回到海莊呢?

林瓊靈把我們所有人拉近了一個群裡。

五個人:我、林瓊靈、範嶽、厲原、餘嘉琪。

她直接甩上來了一張照片。很昏暗,看起來像是凶案現場,水泥硬化的地磚上一灘灘的乾涸血跡,左下角,仔細分辨起來,才能看出是碎成一段段的人體殘肢。

“吐了。”

我哇地一聲,跑到了廁所裡麵,對著馬桶乾嘔。

我們五個在視頻連線,見我這副模樣,誰都沒有出聲。

好半天,等我回來了,才問他們,“照片,你是從哪裡拿到的?”

“我找我爸,托人去警局走了關係。”餘嘉琪說道。他是個小富二代,父親在蛟市開了廠子,爺爺是我們海莊的村委乾部。所以小時候就在海莊生活。

學習,倒也算不上好。

不過人家家裡畢竟有錢,不用像我們這樣以後天天打工。

我記得,從高中起,他就和林瓊靈在一起了。

兩個人是一對,談戀愛。沒想到,現在都要結婚了。

突然,我注意到了什麼。指著照片的一個角落,聲音顫抖地問他們,“這、這是什麼……”

我讓他們把照片放大,在一截被肢解的右手下,是一個小小的鈴鐺掛件。

三個男生沒什麼反應。

但我和林瓊靈都渾身哆嗦了一下。

像是一股寒意湧遍了全身。

因為我們三個是很好的朋友啊。那時候,總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連上廁所,都要問一句,“喂,要不要一塊呀。”

所以,怎麼可能不認識,那個在聞泠書包上掛了兩年多的鈴鐺掛件呢。

即使已經十年過去了。

即使那個小小的鈴鐺上,也已經生滿了鐵鏽。

“啊!”林瓊靈大叫了一聲,在屏幕前站了起來,“她的那些東西,我們不是早就扔了嗎?”

“難道是鬨鬼?”

“胡說什麼。”說這話的是厲原。他一拍桌子,聲音低沉。

厲原長得很帥,留了一個寸頭,穿著汗衫,露出胳膊上的紋身和縱橫交錯的幾道傷疤。

厲原開口之後,沒有人敢提出反對的說法,畢竟誰都不想招惹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拿起酒瓶子乾架的人。

有那麼一會,沒人說話。

令人壓抑的沉默。

終於,範嶽打下了這麼一行字。

“回去海莊吧。”

我和公司請了半個月的假。收拾了幾件衣服,先坐火車到鎮上,在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旅館睡上一夜,第二天買了大巴車,回到了海莊。

海莊有一股獨特的氣味。

那是沿海漁村特有的,鹹濕,帶著一些腥氣。空氣彷佛都能擠出水來,黏糊糊的,沾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矮矮的平房,一望無際廣闊的水域,

我們約在春和炒雞店見麵。

那是一高門前的一家老字號飯館,這麼多年了,還開著門。

等我去了的時候,除了厲原,剩下的三個人,都已經到了。

“他的火車票是明天的,得後天才能回來。”林瓊靈說。

這還是十年來,我第一次回到海莊。

林瓊靈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和上一次見到她時比起來,明顯疲憊了許多。餘嘉琪則不知為什麼,帶了一個墨鏡,看不清表情。

至於範嶽,他好像和高中變化不大,一身程序員標配的格子襯衫加牛仔褲,默默看著窗外。

“喂,範嶽,你說讓我們回來海莊,到底有什麼用?”林瓊靈聲音很大,但聽起來有些心虛。

雖然沒有挑明,但我們現在已經默認把範嶽當成了我們的頭。

他足夠冷靜,想法也有條理。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轉向了餘嘉琪,“你家裡在海莊的關係比較多,能幫我們去警局再多查一些馬柏言被殺的線索嗎?”

餘嘉琪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林瓊靈。

林瓊靈沒好氣地說:“看我乾嘛啊,叫你乾你就乾唄。”

“好。”餘嘉琪點點頭。

這時,範嶽才說:“我以前雖然說過,發送照片的有可能是我們中的一個,但並沒有任何證據。也許,”他手指交疊,放在下巴上,“還有潛藏的人,也說不定。不過不論如何,這件事情,一定和海莊有關。”

“還有彆人?”林瓊靈叫了起來。

範嶽說:“我隻是猜測。今天剩下的時間,我們就去村子裡走一走,問問這段時間,有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得到的消息讓我們大吃一驚。

聞泠死後的每一年忌日,村子裡好像都可以看到一個女子,站在海邊的沙地上,或者學校的頂樓,或者荒無人煙的山峰,望著遠方。

等到她回過頭來,村民們才看清她的麵容。

那竟是已經連屍體都湊不到一起去的聞泠。

“不會錯的。”一個正在衝洗漁網的漁民說著,“我對那件事情有印象。這附近打魚的都知道,那時候正好是休漁期嘛,大家一開始很害怕,後來就習慣了。就叫她‘漁女’。”

“漁女?”

“說是如果她站在海邊,那今年的收成肯定不錯,要是站在山頂上麼,那就是預示未來會有暴風雨,村子裡麵誰都不能出去,不然會有厄運的哦。”

我和範嶽苦笑著互看了一眼。

原本在海莊死得如此淒慘的少女,竟成為了他們的護身符。

“聞泠……聞泠沒死?”林瓊靈好像崩潰了一般。

她大喊大叫著,拽著旁邊餘嘉琪的衣服,歇斯底裡地瞪著我們。

自從上了大學,我就再也沒有回到過海莊。

我不喜歡這個村子。

至於他們,大概也是一樣的。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不該回來的……”她有些神經質地來回走著。我受不了她這個樣子,目光轉到一邊去。

突然,不知道誰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啊。”餘嘉琪從口袋裡拿出電話,他看了看來電顯示,走到另一邊的角落去。

“什麼啊,誰打來的……”林瓊靈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等餘嘉琪回來的時候,我們三個的目光齊齊落在他的身上。

他輕咳一聲,猶豫了一瞬,“是警察局那邊來的電話,關於馬柏言的事情。”

“那邊說,還沒有嫌疑犯的線索。但是馬柏言的屍體,少了大腿的一部分殘肢,都沒辦法拚湊起來。”

有一會,沒人說話。

直到林瓊靈怯怯地問了一聲:“你們還記得,馬柏言,拿走的,是哪一塊嗎?”

“是,是大腿。”我小聲地說。

“完了完了……一定是聞泠……”林瓊靈來回走著,“為什麼變成鬼,她也不放過我們……”

突然,她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驚恐地瞪大,“要不然,就是你們殺了馬柏言!”

“彆胡亂猜忌了!”範嶽第一次發火,製止了林瓊靈這幾天不斷的吵鬨。

“好!反正這個地方我是不呆了。”林瓊靈拿起手機,“我給厲原打電話,要他也彆過來了,我們該回哪回哪。留在這裡搞不好也是個死。”

過了一會,電話才被接起來。

那邊很吵,大概是火車上,旁邊有人在打牌看電影。嗡嗡嗡的。

“你、你……”剛說了幾個字,林瓊靈竟然哭了出來。

餘嘉琪訕訕地走到一邊去,我和範嶽也尷尬地互相對望一眼。

“凶手就在我們身邊!”林瓊靈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還一邊看著我和範嶽。

無緣無故的,我和範嶽就成了懷疑對象。

厲原聽完林瓊靈結結巴巴地講述,反應卻出奇地鎮定,“好了,彆在這裡唧唧歪歪的了。”電話那端嘎嘣一聲,應該是點燃了一根煙,“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這句話讓我們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林瓊靈咽了一口唾沫,連眼淚都憋了回去。

“你說什麼?”範嶽很嚴肅地說,“這種事情不是開玩笑的。”

厲原哼了一聲,“等我到了海莊,你們就知道我究竟是不是開玩笑了。至於凶手是誰嘛,我現在先不說,要你們自己猜猜看,是不是我們五個人之一。”

“厲原,這種時候你就彆打啞謎了。”林瓊靈乾巴巴地撒著嬌。

可是厲原什麼都沒說。

然後很快地掛掉了電話。

不過是短短的一個電話,卻像是一個小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水麵,讓我們原本還能偽裝和諧的場麵產生了一絲裂縫。

“這……現在怎麼辦?”餘嘉琪有些尷尬地問。

“還能怎麼辦?等厲原到了海莊再說唄。”林瓊靈抱著雙臂,倒是不像剛才那麼激動了。

看來,這確實是當前唯一的辦法。

厲原明天下午大巴到站。

我們約定晚上八點在一高門口的春和炒雞店見麵。

這期間,我們沒有見過一次。

差五分到八點,我到了炒雞店。

他們三個還坐在原來那個靠窗的桌子,就像我們第一天見麵時一樣。

大家都沒有心情吃飯。餘嘉琪給林瓊靈點了一杯果汁,他看了一眼表,嘟囔了一句,“真慢啊。”

又過了十分鐘,厲原還沒到。

八點十五,每個人都開始焦躁不安。林瓊靈拿出手機,開始給厲原打電話。

無人接聽。

“怎麼回事?”她把手機扔到桌子上。“耍我們玩呢。”

八點半,厲原依然沒有出現。

這已經不是可以用遲到解釋的情況了。

“走吧。”範嶽首先站起來,“去厲原家裡看看吧。”

厲原不是一高畢業的,他是在旁邊的學校念的職專。

他的家庭條件比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條件都差。普通海莊村民靠出海打魚為生,雖然苦,但收入要比種田的農民多出許多。

厲原的父親年輕時就是村裡有名的地痞頭子,他既吃不了苦,又挨不下窮,很早就帶著厲原的母親去了省城打工,把厲原扔給了在海莊的爺爺。

聽說後來,他的母親跟彆人跑了,他的父親也再沒有回來過海莊。

厲原繼承了他的父親好勇鬥狠的性格,真的打起來,從來都是豁上命去跟人拚。漸漸的,他的名聲傳了出去,也就沒人願意去招惹這種瘟神了。

範嶽發了話之後,我們幾個都站了起來。

厲原這次回海莊,隻能住在他爺爺家。三年前,厲原的爺爺癌症去世了,厲原也沒回來看一眼,還是村委那邊出頭辦了手續。

晚上快九點了,許多村民都已經熄燈睡覺。村子裡燈光暗淡,沒有水泥硬化的地麵濕漉漉的,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加上他家住得又偏僻,一直找了好一會,我們才尋著了地方。

一大片荒草叢中,孤零零的隻有那一棟破舊的平房。

黑漆漆的,一點亮光都沒有。

遠處傳來海浪的拍擊聲。

嗚啦啦的,像是女人在哭。

林瓊靈不敢走了。

餘嘉琪拉著她的手,一直小聲安慰她,“沒事,沒事。”

這棟房子太破了,年久失修,好像風一吹就要垮掉一般。

屋子裡麵關著燈。

範嶽敲著門,“厲原、厲原,是我們!”

林瓊靈嘟囔了一句,“這家夥不會睡著了放我們鴿子吧。”

於是範嶽隻好更用力地拍門,“厲原!”

不知道是門本身沒上鎖,還是範嶽真的用力太大。門竟然嘎吱一聲向裡推開。

我們站在門外,猶豫了一會,不知是否應該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