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石雲英不見了,估計她是怕惹事上身,嚇得連夜逃跑了,這事她也不是沒乾過,畢竟從一開始她就想要逃。
可熊思遠也消失了,並且是和棺材一起消失了,這事可就有些蹊蹺了。
棺材又厚又重,幾個男人抬上山都吃力,石雲英一個女人,不可能連帶著棺材一起逃跑,況且她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吳恙見她一籌莫展,便問:“我們要上山去看看嗎?”
麻安然搖搖頭,“夜裡視線不清,上山的路崎嶇,還有會蛇蟲出沒,不安全。”
“那怎麼辦?還有其他線索嗎?”
龍武現在滿寨子搜索,還派了人去車站找,都沒發現石雲英的蹤跡。
正當大家毫無頭緒,像蒙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時,麻安然胸有成竹地說:“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不找了。”
“不找了?一個大活人和一個大死人,在我的地盤人間蒸發了,這怎麼行?”
其他人都送了口氣,龍武倒是急起來了,說不上原因,總覺得這事背後不簡單,不能不明不白,不了了之。
龍武急躁起來,容易甩臉色,這會兒他漲紅著臉,對麻安然大小聲,儼然一副被挑戰尊嚴要乾架的架勢。
麻安然冷哼一聲,“你這意思是,人若是找到了,你還會善後了?”
麻安然話裡有話,把“善後”二字咬得格外重,這個善後是質問他,如何妥善處理熊思遠身上的情花蠱?
當著眾人的麵,麻安然的語氣其實已經相當婉轉了,沒有直接抹了龍武的麵子,但也實在是稱不上和顏悅色。
龍吉連忙擋在二人中間,熄滅這把一觸即燃的火。
“武哥,這夜裡動靜太大,引起恐慌就不好了,到時候解釋不清,況且大家找了一晚上都累了,明天我再叫上幾個人一起找,你看怎麼樣?”
龍武聽他這麼一說,覺得也有道理,這一晚上折騰,確實讓人筋疲力儘。
龍武雙手叉腰,不言語,然後微微轉身偏向另一側,默認了龍吉的提議。
龍吉見此,又去問麻安然,“安然,你是有什麼打算嗎?”
同樣是求知若渴,相對於龍吉的板正臉,吳恙的眼神倒是賞心悅目。
麻安然故意側過身子,對吳恙解釋,“連人帶棺材一起被帶走,對方來的人應該不少,如此急切又大費周章,應該不是仇家這麼簡單,而且他是因為情花蠱而死,說明他還有一個情人。”
“所以帶走他們的是熊思遠的另一個情人!”吳恙恍然大悟,並學會了搶答。
“是啊!這個人一直沒出現,以至於我都忘記她的存在了。”龍吉回想著這幾天,這人壓根沒出現過,有沒有可能她不知道這一切的事情呢?
龍武忽然想起一件事,頓時感覺自己犯了大錯,哆哆嗦嗦地說:“她,可能來過。”
“什麼?”
聽到龍武語出驚人,大家一致將目光轉向他,等著他的下一句。
“那天,我從車站把石雲英帶回來,在寨子裡看到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那女人不是寨子裡的人,那麼早應該也不是遊客,她好像是故意在石雲英家附近蹲守,看到我和石雲英一起出現,才假裝若無其事,離開了。”
隻有寨子裡的人才分得清本地人和遊客,也隻有常年住在這裡的人才知道,那個時間點不會有遊客到這一片住宅區來。
“你怎麼不早說啊?”龍吉脫口而出。
“我當時急著把石雲英帶進屋,滿腦子都是死人了,就沒想那麼多,之後就忘記了。”
“那女人長什麼樣?”麻安然問。
龍武使勁回想,可越是著急,那張臉越是模糊,“記不清了,隻記得是長發,很有氣質,很白,大概……這麼高。”
龍武的手往自己脖頸處比劃,是那個女人比他矮一個頭。
女人的大致形象在麻安然腦子裡一閃而過,一個沒來由的直覺冒出來,她貼在吳恙耳邊小聲問:“你覺得不覺得像今天在飯館裡見到的那個人?”
“麻安然!”吳恙鄭重其事的驚歎,“你是早發現她不對勁了,還是毫無根據的聯想啊?”
麻安然聽不出吳恙語氣的言外之意,怎麼感覺她有點生氣?
可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呢?因為她的猜測無憑無據?
“毫、毫無根據的聯想。”
麻安然有些心虛,她不過是想把自己的直覺告訴吳恙,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
“你……!”
眼看吳恙又要開口了,她立馬接著說:“也不算毫無根據,昨晚我見到她的時候,我的蛇動了一下。”
她的小蛇會聞蠱,一旦有蠱的味道,它們便會騷動,但它們會聽從麻安然的號令,特彆是在有人的地方,絕不會貿然行動。昨晚見到那女人時,它們確實動了一下,但很快就安分了,速度之快讓她忽略了。
吳恙直勾勾地瞪著她的眼睛,“你說,你昨晚也見到她了?”
“啊?”這是重點嗎?
“有這麼巧嗎?連續兩天都遇到你?”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假裝遇到我?”
吳恙雙手攤開,聳了聳肩,“不知道,我隻是毫無根據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