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陳瑤。(2 / 2)

蠱不知 可以ke1 4534 字 11個月前

麻安然聽出來了,她在陰陽怪氣,但不無道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等吧,她應該會來找我。”麻安然胸有成竹。

“哇,這麼自信?”吳恙明知故問。

“嗯,這麼自信。”她有自信的資本。

*

開往市區的國道上,一輛黑色轎車在前麵帶路,中間的小型貨車剛好能裝下一口棺材,後麵跟著的是同款黑色轎車,唯獨最後那輛車相對比較豪華,一看就是大老板的座駕。

此刻,石雲英就在這輛車上,與她麵對麵而坐的正是那個神秘的女人。

說是神秘,其實也不神秘,她們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隻是從未如此近距離相處一室過。

女人從車載冰箱裡拿出一瓶水遞給石雲英,“喝嗎?”

石雲英連連搖頭,“不、不渴。”

遭到拒絕後的女人,便打開礦泉水,一飲而下。

這大夏天的,跑到荒郊野嶺來,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睡。

石雲英一直低著頭,好似抬起一寸就會和女人對視,而這一對視,她所有的底氣就會在頃刻間消失殆儘,蕩然無存。

女人沉默不語,手指在座椅上有節奏的敲打,不疾不徐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

車不知道開了多久,女人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黑得一閃而過,什麼也看不清。

“你知道我是誰吧?”女人對著窗外說,問的卻是石雲英。

石雲英的眼睛在打轉,盯著自己的手指,隻見手指不停地顫抖,她立刻握住了自己,不讓這份膽怯表露出來,被女人發現。

“知道。”簡簡單單兩個字卻沙啞了。

其實她不用刻意掩飾自己的慌張和怯弱,因為根本掩飾不了,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在女人的眼皮子底下,一覽無餘。

從在洞穴裡,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不由分說的將她和熊思遠連同棺材一起被運下山,再到被押上了車,避開人群一路向東開往市區。這兩個小時裡,她一直在發抖,麵色鐵青,眼神遊離,緊張恍惚,和丟了魂沒什麼差彆。

“那就好,不用自我介紹了。”

女人名叫陳瑤,是勝利集團董事長陳勝的妹妹。陳勝靠收保護費起家,後來逐漸做大做強,一發不可收拾,乾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在黑白兩道都混得開,現在是省裡最大的黑惡勢力頭目,光是聽到這個名字都會風聞喪膽。

陳瑤一手撐著下巴,手肘壓在墊高的抱枕上,一雙會勾魂的媚眼,此刻正愜意地打量眼前落魄的石雲英。

柔情笑顏的背後藏著鋒利的刃,越是駐足欣賞越是容易被刺傷,她的血腥不顯露攻擊性,而是不動聲色地直擊要害,在你毫無防備之時,一招奪命。

她是帶刺的玫瑰,是帶血的罌粟,越誘惑,越危險。

石雲英差點被她的外表迷惑,畢竟她連講話的聲音都是溫柔的,緊張的情緒都緩和了些。

這就是熊思遠變心的理由嗎?

她想如果是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女人,美豔的外表下是無儘的溫柔,有顏有錢又有權,能助她平步青雲,她也會為之神魂顛倒,這可比什麼情花蠱有用多了。

正當她逐漸放下防備之時,陳瑤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讓她毛骨悚然的話。

“你害死了阿遠,準備好陪葬了嗎?”

石雲英嚇得說不出話,好似被毒啞了,嘴巴微微張合,止不住的顫抖,發不出半個音節。

陳瑤突然附身向前,玫瑰變成利刃,捏住石雲英的下巴,陰冷尖銳地說:“你現在怕了?當初給他下蠱的時候怎麼不怕?眼睜睜看著他死的時候怎麼不怕?”

石雲英被掐住更加難以言語,隻能支支吾吾地反抗,“不、不是、我,下、蠱。”

陳瑤鬆開了石雲英,一秒間又恢複到了之前溫柔的模樣,“哦?你有話要說?想要自證清白?”

陳瑤的聲音是溫和的,但說的話十分扮豬吃老虎。

“我……”

“我是講道理的人,雖然彆人不這麼認為。”陳瑤在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用最溫柔的語氣下著死亡通牒,“開始你的自證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石雲英的大腦在飛速運轉,不知該從何講起,才能說服眼前的女人。

“真的不是我下的蠱,我壓根不會下蠱。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打住!你該不會就要說這個吧?我可不想浪費時間聽你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這女人是會變臉嗎?切換得如此自如,怎麼做到的?

“可我說的千真萬確!這蠱是我阿母下的,當初是阿遠要離開,她怕我被拋棄便給他下了情花蠱,必須三年回來一次,否則會撕心裂肺,穿腸爛肚而死。這期間每個月都會蠱發一次,隻是五臟六腑疼痛,並不會致命,為的就是提醒他。”

“嗬!隻是五臟六腑疼痛?你嘗過這痛不欲生的滋味嗎?你體會過每月一次的絕望嗎?你怎麼會說的如此輕巧?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嗎?你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愛他的?”

陳瑤步步緊逼,逐字逐字擊潰石雲英的防線,讓她方寸大亂,六神無主。

“我也想過幫他解蠱的,可我不會。蠱是阿母下的,我求過她,可她說什麼也不肯,後來阿母去世了,我根本不知道解蠱的方法,我救不了他。”石雲英帶著哭腔,將委屈一並宣泄,“有人可以替我作證,寨子裡有個蠱師,她能證明我是真的不會下蠱!”

“證明?”陳瑤冷笑出了聲,“她給你證明了又如何?不管是你還是你阿母下的蠱,對我來說有差彆嗎?如今阿遠被你們害死了,你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