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克製。(1 / 2)

蠱不知 可以ke1 3755 字 11個月前

表演還在繼續,吳恙已經沒有心情去看。

麻安然的注意力也不在表演上,這種盛大的場麵,她是見過不少,不過以往她隻會站在邊緣角落,而今身處人群之中,多少令她有些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體現在臉紅發熱、心跳加速,以及時不時想要看身邊人一眼。

她們來到一個轉輪狀的秋千前,男男女女在秋千上被輪番蕩起,下麵簇擁的人在不停歡呼。

“這叫八人秋,四男四女坐上秋千,當快速旋轉的秋千停下來後,誰停在最上麵就要唱歌。苗族的年輕男女通過這種方式進行情感交流,在秋千上對唱情歌,選定自已的意中人,互贈禮物,定下終身。”

麻安然在講解八人秋,講到最後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她小聲嘀咕,試探性地問:“你想去試試嗎?或許能找到意中人呢?”

八人秋不僅是娛樂項目,也是一種相親的方式,如果吳恙想去試試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想找男朋友?她忽然又想起第一次見到吳恙的那個晚上,她被嚇壞了跌坐在地上,說自己還沒談過戀愛,那她是不是……

麻安然的內心活動很突兀,她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這幾件毫無關聯的事卻被她毫無邏輯地串在一起,她甚至為自己冒出這樣冒昧的想法感到羞愧。

還好剛剛後半句的聲音可以忽略不計,她正想轉移話題來找補一下,沒想到吳恙卻說:“好啊。我去試試,你幫我拿著相機,在這裡等我。”

麻安然還未反應過來,吳恙已經把相機交到她的手上,往秋千那邊走去。

她的心被揪了一下似的,隱隱作痛。

吳恙並不是真的要去相親找對象,也不是對著休閒娛樂活動有多大興趣,而是對麵那個男人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上秋千,有話要說。

他們一左一右坐在秋千上,等著秋千轉動,他們被升到半空中的時候,便直入主題。

吳恙目視著前方,看著麻安然,嘴裡卻在問男人,“你怎麼來了?”

男人也不看她,一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回答她:“主人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你為何遲遲不動手。”

“我……”吳恙心不甘情不願,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沒找到機會。”

“這種話騙我可以,你想讓我也這麼回複主人嗎?”

“就非得用這種方法嗎?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吳恙有些著急,頭往男人那邊偏了一點,看到麻安然也在看著自己,連忙又把頭擺正,笑著和她揮了揮手。

“你在她身邊的日子也不短了,找到彆的辦法了嗎?你要真有辦法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把秘籍燒了,不會連密室也進不去。”男人在嚴厲斥責她,隨後又無可奈何地歎息,“這幾十年來,我們派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殘了,隻剩下你這個秘密武器了,要是真的有彆的辦法,我也不想讓你走這一步。”

吳恙說不出話,她確實也想不到其他辦法。那些蠱師都近不了麻安然的身,身懷絕技的能人異士在她和麻婆婆麵前,變得像是隻會三腳貓功夫的不堪一擊。而吳恙這個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竟然成了她們的秘密武器,奇跡般地在她身邊待了這麼久。

麻安然的優點是不容易相信人,而她一旦相信人就會成為致命弱點。

“彆讓主人失望,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

秋千停下來了,最頂處的那對男女在唱苗歌,沒有人關注這兩個用聽不懂的語言交流的人,他們都沉浸在歡聲笑語和歌聲中,而男人從後麵跳下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吳恙的臉色不太好,麻安然快速衝到她麵前,將她扶住,關心地問:“怎麼樣?是不是轉暈了,不太舒服?”

吳恙捂著胸口,不敢和麻安然對視,她心虛。

“我們回去吧,有點累了。”

“好。”

回去的路上,吳恙一言不發,自顧自地往前走,她怕自己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一句話就會被麻安然看出破綻。

她不敢說話,是因為害怕、心虛,也是因為她的內心在煎熬。

她的處境,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是一具行屍走肉,一個扯線木偶,她的人生,她的思想,她的行動,都不受自己控製,她隻有一個用途,一個目的,就是欺騙麻安然的感情,獲取她的信任,再從她這裡找到她們想要的東西。

欺騙感情,是卑鄙的俗套方法,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麻安然一如既往的安靜,但她的內心早已兵荒馬亂。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因為吳恙要去坐八人秋而感到悵然若失,也搞不清為何吳恙下了八人秋後突然對她異常冷淡。

總而言之,她現在情緒起伏不定都是因為吳恙。

吳恙說不舒服想要休息,實則在做最後的掙紮。